白孤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鹏哥总感觉喉咙里干涩无比,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后道:“刘老,真的没有一点点办法了吗?”
老刘头摇摇头,“这么些年了,如果有办法,就不会只是用一些旁门左道来压制了。如今爆发,我没有丝毫办法。”
“吴老说,可以用望海石。”白孤声音有气无力的,仿佛被抽走了魂。
老刘头想了想,“望海石,倒也不是不行。找到病灶病根就好办多了。”
“可是长洲药馆里没有,需要我去找,不然就要将小小带去别的地方,而且只能小小一个人前往,我不能跟去。”
老刘头皱起眉头,“别的地方?是吴医师说的?”
白孤摇摇头,“不是吴老,是另外一位,吴老请来的贵客,对疑难杂症有研究的江风眠江先生。”
老刘头一脸恍然,“如果是他,那或许确实可以治好小小。但此行路途遥远,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小小了。”
白孤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刘头拍了拍白孤的肩膀,拿出几张纸帮着白孤擦去脸上的脏东西,“小白,我知道这个是很难的选择,但你要知道,人生一行,都会有聚散离合,没有人能长久地陪在自己身边。当然了,有缘之人会再相遇。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鹏哥连忙附和道:“我也一样。”
白孤抬起头,看着老刘头和鹏哥二人,“我想去故雪峰一趟。”
老刘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白孤又看向鹏哥。
鹏哥点了点头。
白孤抓起桌子上其中的两个包裹,迎着风雪出门了。
鹏哥这才敢开口问道:“刘老,小小……”
老刘头抬手打断鹏哥的话头,“小小那边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老刘头抬头望向云水城的方向,眼神里藏不住的阴鸷。
吴老头,你要是敢把小小治出问题来,这云水城你也就别待了!
你让小白小小难受,那你也别想好过!
——————
天地间小雨连绵,倏地亮起一道剑光,一位中年男子出现,站在一处矮地,呆呆地望着眼前。
那是一座小小的坟。
只立了一块小小的木牌,如今也腐朽得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男子将背上的剑插在地上,就地坐了下来。男子拿出酒壶,背靠剑鞘,一口一口地喝着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道人影出现。一人青衫,一人白袍。
两人看着男子,皆是沉默。然后两人一起朝着那座小小的的坟鞠了一躬,“爹,娘,我们来看你们了。”
“哥……”
“铮!”剑鸣声起,打断了二人。
“别介,俺就是一老百姓,可担不起二位的这一声称呼。俺可怕死。”男子收起剑,拿袖口擦了擦剑身,才慢悠悠地放回去。
“这……当年的事……”
青衫男子刚开了口,就被中年男子用剑指着鼻子了,“恁还有脸提?!要不是因为恁,俺爹娘怎么会死?!”
中年男子眼中满是恨意,“老子现在是打不过恁,但恁给俺听好了,等俺剑道一成,俺必会踏平恁宗门山祠,给俺爹娘报仇!”
“还有,介是俺爹娘,不是恁。恁不配!”
“滚!”
中年男子瞠目欲裂,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青衫白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好叹了一口气。两人向小坟与中年男子拱手拜别后,才转身联袂而去。
中年男子狠狠地摔碎了酒壶,张大着嘴巴,喘着粗气。
脸上满是雨水。
——————
白孤站在竹门前,看着眼前又精致又粗糙的院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者是说些什么。
白孤就这么沉默着站在门外淋雪。
没一会儿,白孤的肩头上就已经覆上一层厚厚的白色坎肩。
院里其中一间茅屋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老人。
“就光站在外面不说话啊,难不成还得我请你进来?”老人一脸无奈看着白孤,没好气地说道。
白孤笑了笑,一脸憨厚,“徐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