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的目光从桌子上的那些杂物上转到了张昇的脸上。
“枢密院欠了某的情。”
他没喝茶,张昇含笑道:“是,礼房多次立功,你功莫大焉。”
沈安说道:“听闻新来的副承旨不怎么称职,吹嘘很厉害。”
张昇有些尴尬的道:“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唐仁去了府州,枢密院副承旨换人了。
这个新人叫做冯立,据说和权贵有些关系,在枢密院很是嘚瑟,吹嘘的本事无双,但实际工作却看不到成绩。
这种人在大宋官场上比比皆是,并不出奇。
沈安微笑道:“某不喜欢这个人。”
我不喜欢他,所以枢密院以后别指望我帮礼房出主意。
张昇沉声道:“你喜不喜欢他都是副承旨,你喜不喜欢他都会把枢密院四房支撑起来。和辽人、西夏人打交道,老夫认为冯立不会有问题。”
作为枢密使,他必须要力挺自己的下属,这是官场要诀。
沈安笑了笑,“某听闻陈昂从府州回来后就被闲置了,大家在嘲笑他和武人勾结……张相公怎么看?”
张昇眯眼道:“老夫不知。”
“好!”
沈安起身道:“辽人以为邙山军死定了,他们会拿着邙山军的尸骸来大宋讨公道。最近辽使准备请见官家……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枢密院的人泄密。”
他起身微微颔首,然后走了。
大门被打开,光亮照进来,一个人顺势进来,行礼:“见过张相。”
“冯立?”
张昇淡淡的道:“何事?”
冯立长得很好看,他笑道:“听闻辽使准备觐见官家,以往都是我礼房先去摸摸底细,下官请示张相,可否去和辽使碰个面?”
这是惯例,但这个惯例却是沈安带来的。
你想见大宋皇帝?
可以。
但你得先和其他人碰个面,交换些看法。
这是摸底,然后提供给帝王作为参考。这个模式让赵祯很是赞赏,此后就成了枢密院的惯例。
张昇想起自己先前的态度有些僵硬,就暗自苦笑,说道:“去吧。”
冯立出了值房,缓缓走到大门处,和门子闲扯淡几句,说道:“听闻有人说我枢密院礼房离了某些人就不懂和各国使者打交道了?”
门子知道他的身后有权贵的影子,所以堆笑道:“没听说吧。”
沈安压根就不屑于这样,他是直接传授外交之道给礼房的官吏,而唐仁所学最多,也最出色。
冯立英俊的脸上多了含义不明的笑意,负手道:“学问学问,一家有一家的学问,有的人自视太高,却不知天下之大,井底之蛙罢了。”
随后枢密院有人说沈安是井底之蛙的消息就被传了出去。
赵仲鍼怒不可遏,直接翻墙进了沈家。
如今两家就是一堵墙隔着,赵仲鍼偶尔少年心性会翻墙,连花花看着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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