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皇家海贸商行”的商铺,只有一间店面,门口围拢着大批看热闹的路人,可能是被“皇家”二字吸引。
店铺门口,站着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看相貌举止根本不像店铺掌柜,更像是一个海盗。
蒋善夫认识此人,知道他是郑芝龙的弟弟郑鸿逵。
不欲和郑鸿逵这样粗鄙的家伙打交道,蒋善夫便让随从进去看一看。很快随从便出来了,告诉蒋善夫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货物,空荡荡的,店里面的伙计说不卖东西,只收货物,只要有生丝、布匹、茶叶、瓷器等货物,皆可商谈,价格从优。”随从禀告道。
蒋善夫点点头,很明显,这铺面是为皇家海贸商行收货的,郑芝龙有不少海船,只要收了足够货物,便可以运往海外贸易。
但是,仅凭这么一家铺面和“皇家”二字,便想收到大批货物吗?做生意哪有这么简单!
这福建大宗的货源,都控制在那些士绅手里,他们打压还来不及,岂会和明显来抢他们生意的皇家合作?
皇帝竟然让郑芝龙这样的粗鄙家伙负责海贸商行的事,简直可笑!
而郑芝龙自以为投靠了皇帝,便能为所欲为,更加可笑。郑芝龙非但收不到货,反而会把原来的渠道丢掉,蒋善夫深信这一点。
这样也好,等到郑芝龙撞到了南墙,便只能老老实实听熊巡抚的,替熊巡抚做事,运送百姓移民台湾。
蒋善夫坐着轿子回了家,在小妾伺候下吃过晚饭,正要搂着小妾睡觉时,院子里突然响起剧烈的狗吠声,然后狗吠声又嘎然而止。
“外面怎么了,我去看看。”蒋善夫就要起身,却被小妾从后面抱住。
“老爷休要找借口逃跑。”小妾媚眼如丝道。
“小妖精!”蒋善夫笑了起来,不再管外面的事。
正要入巷的时候,“嘎吱”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两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啊......”小妾刚要惊叫,一柄寒光闪闪的刀架在她脖子上,惊叫声嘎然而止。
那锦衣卫脸上笑容消失了:“你把我们兄弟当什么人了?我们身为锦衣密谍,担负着为国查奸重任,岂能拿人银钱?”
“你胆敢贿赂锦衣卫,除非给我们表演一下活春宫,不然就跟着我们走一趟锦衣卫大牢!”
“快点,我说你到底行不行?那小娘子,你是女人,也可以主动点。”
......
一夜哀羞,蒋善夫醒过来时,天光大亮,昨夜的一切恍然如梦,然而床上的狼藉、仍然惶恐万分的小妾,再加上院子里被砍掉的狗头,告诉他昨夜的事是真的。
在那该死的锦衣卫逼迫下,他和小妾做了足足七次,当然以他的身体之所以这么勇猛,是被迫喝了一整坛“百花仙酒”,一坛酒价值一百两银子,平日为了助兴不过喝一杯,现在全都被灌入肚中。结果是现在双腿打飘几乎站不直。
最可恶的是,该死的锦衣卫从来到走,没有提任何要求,连他送出的银两都没有拿,仿佛就是为了看一场春宫一样。
可是蒋善夫明白,事情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锦衣卫根本不可能这么无聊,定然是有人指使!
可是谁能调动锦衣卫震慑自己?自己又和谁结了仇?
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情,蒋善夫终于明白了。除了那新任福建总兵李彦直又有谁?
李彦直是皇帝的心腹爱将,来福建担负着成立皇家海贸商行为皇帝赚银子的重任,身边有几个锦衣卫协助很正常。
自己白天帮着阻止了其募兵,李彦直恼羞成怒,这才派锦衣卫威胁自己!
堂堂锦衣卫竟然做这等下作的事情,让蒋善夫哭笑不得之余,又惶恐不安。
被锦衣卫盯上的话,任谁都会害怕,更何况他虽然是熊文灿的幕僚,但论实际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举人而已!
李彦直恐怕要警告的恐怕不是我,而是熊巡抚吧?蒋善夫喃喃道。
必须立刻把此事告诉熊文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