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建奴接连攻下遵化和三屯营,自己兵力折损大半,却拿建奴毫无办法,这让赵率教感到很烦闷,不知道如何向朝廷交代。
“总兵,咱们撤吧,建奴打下了三屯营,说不定便会派兵搜山,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恐怕就走不了了。”有军官建议道。
赵率教点点头,指着山下的三屯营道:“先搞他们一下,然后再撤。”
“啊?”几个手下军官都愣了。建奴势大,避开都来不及,怎么还要送上门啊。
“建奴正急着入城抢掠,根本就顾不得其他。你们看见没有,那处营地应该是建奴粮饷辎重所在,咱们趁其不防,狠狠搞他一家伙,把其粮草辎重给烧了,等到建奴回过神来,从三屯营中追出来时,咱们早就逃了。”赵率教指着建奴营地道。
几个手下仔细打量,发现确实如赵率教所言,大部分建奴士兵都急着入城劫掠,那处营地空空荡荡好像没有多少士兵。
“咱们损兵折将,若就这么回去,必然会被朝廷问责,若是能搞其一下,弄些斩获,说不定反而会被朝廷嘉奖。”赵率教鼓励道。
“撤,立即撤退!”赵率教连忙命令道。
还有些战马没有杀死,还有些物资没有烧掉,赵率教却顾不了那么多。三屯营内的建奴足有两万,要是被缠上,自己这一千多部下就逃不了了。
一千五百骑兵,人人手中牵着两匹战马,呼啸奔出了营地,向着南面驰骋而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营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命阿济格、多铎各带骑兵追赶明军,莽古尔泰则驰入了营地,只看到营中汹汹燃烧的火焰,还有马厩里那一匹匹倒在血泊中的战马。
“回贝勒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明军,突然就杀入了营地......”一个幸存的包衣厮卒,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禀道。
“你们这些废物,连哪里来的明军都不知道,留你们有何用?”莽古尔泰大骂道,扬手一刀,把这包衣砍翻在地。
“传我命令,把看守营地的所有厮卒,全部砍了!”莽古尔泰愤怒的叫道。
“五哥息怒!”一旁的阿巴泰连忙劝道,“五哥,事已至此,杀了这些包衣也没什么用。再说杀了他们,谁给咱们背粮食物资,谁给咱们喂马?旗丁们打仗已经够累了,这些琐事总不能让他们自己来吧。”
在八旗军中,包衣厮卒就相当于辅兵,任务是伺候旗丁,干一切杂活累活,若是没了这些包衣厮卒,那么这些活都得旗丁们自己干,这对八旗兵战斗力很有影响。而且,这些包衣厮卒每个人都有主人,相当于旗丁们的私人财产,现在只是临时组建成军而已,把他们杀光,便是他们的主人、那些旗丁们也都不会同意。
莽古尔泰冷静了下来,知道阿巴泰说得对,便无奈的收回了命令。
“追,传令阿济格和多铎给我追,一定要追上这该死的明军,把他们统统杀光!”莽古尔泰只能把怒火发在袭营的明军骑兵身上,恶狠狠的叫道。
事实上,不用莽古尔泰说,阿济格和多铎也都不遗余力的追赶着。这支明军竟然袭击烧毁了营地,杀死抢走那么多战马,这深深刺激了他们。
必须把这支明军骑兵追杀,统统杀死,挫骨扬灰,如此才能解心头之恨。
然而想法虽好,想追上却没那么容易。
不管是阿济格还是多铎,都在三屯营城中杀戮了半天,部下皆人困马乏,论体力根本不如赵率教的部下。而且最重要的是,赵率教部下抢了大量战马,使得他们可以轮换骑乘。
追出了三十多里,眼看着和明军距离越来越远,渐渐看不见明军骑兵背影,阿济格和多铎无奈的带队停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原路返回。
“怎么样?追上没有?”看到二人带兵回来,莽古尔泰急切的问道。
“五哥,明军抢了咱们很多战马,轮换骑乘,我们根本就追不上。”阿济格垂头丧气道。
“该死的!”莽古尔泰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砸的枯叶纷纷落下。
一直以来,莽古尔泰对黄台吉当上大汗并不服气,认为论武功论战绩自己不比黄台吉差,唯一差的只是自己母亲不如黄台吉母亲身份尊贵而已。
所以,莽古尔泰一直在和黄台吉暗中较劲,试图在军功上压黄台吉一头。现在自己却被明军偷袭了营地,这让莽古尔泰有着强烈的挫败感。
好不容易抢掠来的粮食物资烧了个精光,最让人痛心的却是损失了六七千匹战马。没有了这些战马,大军的机动力将会降低很多,将会为后续的进攻带来麻烦。
在大明境内行军作战,军队的机动力非常重要。有了足够的机动力,将不惧优势明军合围,可以穿插奔袭,对明军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