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明军骑兵已经走了一二十里,若是今天天黑前追不上,就得在外面过夜,这大雪天气,没有准备可是不行,否则一夜下来非冻死不可。
......
雪一直下,天地间一片肃杀。
近万骑兵,一万多匹马,行走在辽东的雪原中,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雪。
盔甲沾满了积雪,马身上也是雪,扑扑索索的雪花漫天飞舞,遮挡了视线。
雪倒是不太深,刚刚没马蹄,可根本不敢让战马跑太快。一是要节省马力,再就是害怕战马出太多汗会受凉冻坏。
这种天气下作战,对士兵对战马都是极大考验。
士兵还好说,只有厚棉衣,只要夜晚有房间避寒,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便能坚持下去,毕竟人是最吃苦耐劳的。
但是战马却比人要娇贵的多,太过辛劳的话,会有很大折损。
所以根本不敢走的太快,甚至都不敢让战马奔跑,就这样骑在马上漫步而行,比步兵行军速度要快一些,却也快不了太多。
大军后方,建奴的哨骑一直在尾随,几十骑兵,就那么坠在大军后面。每当曹文诏派骑兵去攻打时,这些哨骑便散开退走,明军骑兵撤退时,又很快聚集继续尾随,如同苍蝇一般讨厌。
此刻,天色似亮未亮,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是袭击镇子的好时机。
距离镇子越来越近,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寨墙,阿敏就要下令上马疾驰冲向镇子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树上的积雪扑朔扑朔往下落。
“敌袭!”一个旗丁叫喊了起来。
阿敏霍然扭头,就看到北侧雪林中,一支骑兵猛地冲了过来。
头戴厚毡帽,帽顶缀着红缨,身穿厚厚军衣,军衣外面裹着重铠,胯下高头大马,马身上皆披挂重甲,正是辽西重甲骑兵!
数量不算太多,只有四五百骑,但问题是来的太过突然,攻击的角度太过刁钻!
八千旗丁,正蹑手蹑脚向镇子牵马步行,绝大部分人都没有上马,这个时候,数百重甲骑兵冲着大军腹侧冲来,距离只有半里。留给八旗兵的时间,只够他们上马,连整理队列的时间都没得。
曹文诏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看着近在咫尺的建奴,脸上露出了冷笑。
昨日建奴哨骑一直尾随,到天黑时才突然散去,那时曹文诏便知道,建奴必然不会放过自己,不会放任明军骑兵在他们腹地烧杀抢掠!
而既然建奴白天没有追上进攻自己,那便会在夜间袭击镇子,或者会在第二天黎明时进攻。
夜间的话交战分不出敌我,双方都会损失很大,所以曹文诏料定,建奴会选择在第二天黎明进攻。
为此,他命令部下早早便吃饭休息,放弃了劫掠带来的乐趣。
休息了大半夜,不管士兵还是战马,体力都完全恢复,然后在天明前一个时辰,曹文诏带着部下四千骑兵,悄悄从另一座寨门出去,绕行躲在这处树林中,就是为了袭击的突然性。
若是建奴过来,必然会在天明前袭击,自己便带着部下从树林中杀出,杀建奴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刘兴祚率五千东江军从镇里杀出,两面包抄之下,必然能给建奴重创。
若是建奴不来,那么等到天明时,大军便会继续向前,去攻掠建奴其他屯村。
为此,四千骑兵在林子里冻了一个时辰,为了防止被建奴发现,连战马的嘴巴都用嚼子勒住,士兵们更是口中衔着木棍,连一声咳嗽都不让发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建奴终于来了!
三眼火铳轰鸣,把对面的一个建奴射了个满脸开花,曹文诏一马当先冲入建奴之中,三眼火铳化作狼牙棒左右挥舞,所经建奴皆被打落马下。
五百重甲骑兵紧随曹文诏之后冲了过去,当下便是所向披靡,毫无防备的建奴被撞得人仰马翻。
重甲骑兵冲刺起来动量惊人,凡是挡在前面的,无论人马皆被撞翻,两旁的建奴惊叫着,试图用刀枪攻击重甲骑兵,刀枪却被厚甲弹开,根本就无法破防。而重甲骑兵手中三眼火铳每一次轰鸣,每一次砸下,都会有一个建奴惨叫着落马。
重甲骑兵向来是轻骑的克星,更不用说是有备攻无备,又是从侧翼进攻,建奴旗丁再善战,也无法阻挡。
五百重骑滚滚而过,把建奴队列冲了个稀里哗啦。
还未等建奴骑兵重新整好队列,冲出去的重甲骑兵在曹文诏的带领下,绕了个圈再次杀来,再一次冲入建奴骑兵队列。
雪林里,曹文诏属下轻骑出现了,三千余轻骑排着整齐队列,如同数堵厚墙,向着建奴队列逼来,速度越来越快。
镇子寨门打开,数千明军步兵高举着武器,大声喊叫着,对着建奴包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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