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世济的质问,田尔耕撇了撇嘴,根本不屑理会。他只是锦衣卫指挥使,又非内阁首辅,政务由谁处理与他何干?
“对这事内阁怎么看?”朱由检淡淡道。
“唐侍郎说的很有道理,肃贪不易太过扩大,否则便会引起朝堂官员人人自危。”温体仁第一个跳了出来。
闻听此言,朝堂上很多官员顿时翻起了白眼,暗骂这厮说话真不中听,什么叫人人自危,难道满朝都是贪官不成?不过话说回来,温体仁还真有资格说这个话,因为除了贪权和谄媚皇帝以外,这厮为官还是十分清廉的,起码比朝堂上大部分官员要清廉的多。
“不过田都督做的也不错,毕竟田都督的职责便是审理贪腐一案,总不能放着有牵连的官员不抓。”温体仁画风一转,又开始为田尔耕开脱,颇有要左右逢源的架势。
“温阁老您到底想说什么?”唐世济冷笑道。
温体仁微微一笑:“我是说,两位之间并没有实质的矛盾啊,唐侍郎你说顺天府宛平大兴两县政务瘫痪,想办法解决就是,可以由吏部挑选官员及时上任便可,和肃贪案又有何干系?”
“这......”唐世济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出发点根本就是什么政务瘫痪,而是要把审案权从锦衣卫手中夺回来啊!
“温阁老说的好听,整个顺天府和宛平大兴两县都空了,吏部可以选派亲民官,但衙门里的典吏书吏还有为数众多的衙役怎么办?”左副都御史曹于汴冷笑道。
一个衙门不是只有一个知县就行的,还得为数众多的吏员辅助,毕竟不是谁都是海瑞,离开了胥吏们的协助,大部分进士官根本就搞不定政务。
“朕倒是有些想法。”朱由检适时的说话了,争执了半天,总算是说到了关键地方。
“皇家科学院下属有个商贸学校诸卿应该知道,恰逢第一批学员毕业,暂时没有去处,这些学员虽然四书五经学的不怎么样,但却人人精通算术,熟悉大明律例,会写基本公文,在府县充当个书吏典吏应该没有问题。
内库的收入,一是来自山泽矿产之税,再就是织造衙门等外派机构,而最近两年最大的收入则来自抄家,当然未来还会有皇家贸易商行,皇家纺织工场,还有就是福建海贸收入。而其中,将以海贸收入最大!
今年福建皇家海贸商行已经运了大批货物去倭国,不过算算时间,船队应该还没有返回,海贸的银子暂时指望不上。那么只能找其他办法了,而税务司若是做得好,将会解决燃眉之急。
回到乾清宫不久,有太监来报,定辽伯赵率教在宫门外求见,朱由检便命人带他进来。
“微臣是个粗人,只知道带兵打仗,平时连数数都数不明白,这收税的事情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啊,担心会误了陛下的大事。”叩拜之后,赵率教搓着手为难道。
自从来北京献俘被封为伯爵以后,赵率教和曹文诏便被留在了北京城,负责调教京营,说实话,赵率教更想去边疆带兵。
朱由检微微一笑:“你说连数都数不明白,是不是夸张了些,若是不会数数,当初在北京城的时候是怎么卖马的?”
“陛下连这事都知道啊。”赵率教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很有些难为情。
“朕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具体收税的事情自然有他人去做,你不用去管。”朱由检道。
“那微臣具体管些什么?”赵率教连忙问道。
“若有人抗税不交,你便带人冲上去,与之干仗,封门抄货,这便是你做的事情。”朱由检淡淡道。
“不就是干仗嘛,这我倒是擅长。”赵率教憨笑道,心中却暗暗叫苦。
他可不傻,在京师征税会遇到什么阻力岂能不知道,这北京城中,大部分的生意都是那些勋贵的,在这个税务司任职,自己这个新贵必然会得罪一大帮老牌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