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到了扬州,两淮盐运使蔡安福、扬州知府阎仪率领扬州官员迎接在码头边,恭迎圣驾驻陛扬州。
朱由检端坐在御舟甲板,蔡安福、阎仪叩拜行礼。每到一处,接见地方官员是应有之义,只不过很多时候朱由检并不亲自露面,官员们在岸上冲着龙舟磕头便算。
众地方官员行礼完毕,朱由检随意说了两句,便让他们下去了。对这些注定要被拿下的地方官,朱由检实在提不起兴致敷衍。
“诸位,陛下一路劳途奔波,龙体疲倦,决定在扬州休整几日,驻陛的行宫可曾安排妥当?”洪承畴问道。作为行军总管,一切行止都要他操心。
“已经,已经安排妥当,就在瘦西湖边的竹园,景色很好。”阎仪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哆哆嗦嗦的道。
皇帝过徐州过淮安而不入,让他曾心怀侥幸,认为皇帝对山东官员动手,不过是因为有百姓造反而至。扬州太平无比,皇帝不可能对扬州官吏动手,甚至不会在扬州停留,就像途径扬州淮安那样。然而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要在扬州留下来,这让他如何不惊慌。
不止阎仪,他身后的其他官吏也一个个脸色发白,都感觉天要塌了一般。
“妥当最好,诸位且散了吧,阎府尊留下来,配合御营宿营事宜。”洪承畴吩咐道。
“遵命。”蔡安福等盐运司官员皆离开了,只留下阎仪带着扬州府官吏留下来。
圣驾前往竹园,船队上万随从也要下船登岸,安排起来自然繁琐无比。洪承畴统筹指挥着扬州府官员差役,跑前跑后安排着,直忙到了天黑,才把所有事情都搞定。
身为皇帝,朱由检对这些琐事自然不用去管,他在房间休息片刻,便带着王承恩等近侍在竹园漫步,欣赏着扬州美景。这扬州园林果然秀丽,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看起来都那么有格调。皇宫里虽然也有面积不小的御花园,西苑也有面积颇大湖泊,但和这扬州园林比起来,煌煌大气远超这扬州园林,但妩媚细腻则远远不如。
“啊!”胡百万们都惊了。一百万两银子啊,哪里少了?朝廷一年的盐税也才两百万两而已。
“眼下朝廷缺钱,陛下也缺钱,你们盐商靠着朝廷颁发的窝本每年赚大量银子,这个时候理应出力。这样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筹集两千万两银子来。”洪承畴又道。
几个人倒吸了口凉气,两千万两银子,你姓洪的也真开的了这个口!
罢了辽饷之后,国库一年的收入也才两百多万两银子,外加四百余万石漕粮。两千万两银子,相当于国库数年的收入!
几个人虽然有钱,但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把扬州城中所有盐商的银子都搜刮干净,也许都未必有这么多,毕竟银子是要流动的,他们盐商虽然赚钱,也需要本金,需要大量的银子贿赂盐运司官员,甚至贿赂朝廷大佬们。
“洪大人,这两千万两实在太多了,便是把我们家抄了也拿不出这么多。”林万鹏苦笑道。这哪里是要钱,分明是要抄家啊!
“那便抄了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多。”洪承畴淡淡道。
“大人莫要玩笑......”胡百万正要分辨时,突然有士兵闯了进来,把三人摁在地上就绑了起来。
“大人,我等所犯何罪?”林万鹏愤怒的叫道。
他们巴巴的来给皇帝送钱,没想到竟然被抓起来抄家,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洪大人,我是国丈爷的远亲,您不能抓我!”周逢春则大叫道。
洪承畴摆了摆手,士兵们把这几个人拉了下去。
“所犯何罪?你们占有了太多财富,这便是最大的罪恶。”洪承畴喃喃道。
是日,大队禁卫军士兵冲入扬州各处园林,挨个查封扬州盐商之家,消息传出,整个扬州城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