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芸兰也不必担心,我今日叫柳姑娘来,也并不是为了为难柳姑娘。”
“只是想多问问细节,让大夫们也能更好的给芸玫诊治。”
“母亲!”芸玫闻言,立即焦急地拽了拽江夫人的胳膊,但江夫人只是侧眸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芸玫便瞬时乖觉了。
“原是这样。”芸桃道,“是我太着急了。”
江夫人的目光始终温和慈善,她温声道,“你和芸兰既然来了,且先在这儿陪陪芸荷,我带柳姑娘过去和大夫们聊几句。”
“可……”芸桃只欲说话,就听江夫人笑道,“难道你还担心我吃了柳姑娘不成?”
江夫人毕竟是长辈,长辈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做阻拦。
柳婵真回了芸桃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跟着江夫人离开内室。
两人走在寒风簌簌的长廊,江夫人回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问,“这方子是从永固传来的?你怎么突然想起和姑娘们说起这方子?”
江夫人眼下看似和善,但柳婵真知道她并没有全然放下防备,而是在试探她。
她并没有样样都答得完美无缺,有时候甚至还磕磕巴巴的,她知道对于这种聪明人来说,越完美的答案她们越会怀疑。
江夫人将她带至一间无人的房间,一路上,关于方子的事,她也问的差不多了。
柳婵真垂眸道,“姨妈,我真的没有想过害芸玫姐姐。”
“对于女子来说脸面最为重要,我怎会那般恶毒的毁了芸玫姐姐的脸。”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姐姐的脸伤成那样,以后可怎么办?也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从来没有提过这方子芸玫姐姐也就不会有事了。”
少女哭的情真意切,楚楚可怜,但江夫人不是男人,不会见了哭泣的少女,就全然信了她的话。
“听说你和芸玫素来不和,还有过节?”
柳婵真垂头哽咽道,“芸玫好像确实不太喜欢我……”
“但我也不至于毁了她的脸。”
江夫人正欲再问,柳婵真却忽而抬头道,“这儿是江宁侯府,我一介外姓的表姑娘,又哪来的能力能害到掌家夫人的女儿身上呢?”
江夫人心间一震,眯了眯眼,道,“所以你承认你是有报复的心了?”
柳婵真又低下头,说,“我和芸玫不过是姑娘家的小打小闹,谁家的姑娘不吵架不拌嘴呢?”
“小打小闹?”江夫人挑眉道,“推你摔倒害你养了半个月的腿伤,去找老太太挑拨害你被老太太所厌弃,你应当恨极了云玫吧?”
“柳姑娘,你刚刚也说了这儿是江宁侯府,我是侯府的管家人。”
“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真能瞒过我吗?”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说出来,我且留你与你娘在府中住下,若不然我们侯府可容不下姑娘这般心思狠毒之人。”
柳婵真哭泣的眉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原来她女儿做的事,她都知道,但却不在意。
是啊,一位没了父亲,没了指望的孤女又有什么顾忌可言?
她们母女两还真是如出一辙,张口闭口就是要赶她们出府。
柳婵真哭得更凶了,“既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姨妈,姨妈自然能知道我的清白,又何苦来相逼我?”
“姨妈若有证据,直接拿出来就是。”
“若我真做过这等事,不用姨妈动手,我自个儿就寻根绳子吊死。”
柳婵真问她要证据,可她还真拿不出来,她不由恼了,她执掌侯府这么多年,手下冤死的人可还少了?
她今日定说她有罪,谁又肯为这位孤女出头,谁又能说她的不是?
她正欲让人绑了她拉去见老太太,一位丫鬟却疾行而来,
“夫人,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