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不能听清是哪王,谢敬彦作罢。
他也理不清对她是有情或无情,只从未想过如此这般去对待其他的女子。
便又道:“去皇寺的官道皆有专人维护,偏却你的车侧翻?为何旁人的马车不坐,偏坐了他的?你不知他是何身份?”
女子终于参破他心里怎么回事了,赧红双颊道:“那时只有一辆经过,便恰好乘坐了,坐上去才知道是*王。夫君可是在吃醋,别这样看我,莫非你还想再换辆马车么?”
言语中莫名有些拘促与揶揄的成分。因为发现他因误会而表露失控,她好似紧张,却又浮起一抹娇矜的得色。
谢敬彦不知“换马车”为何意,但他既已存有探察的意识,便不会染指她。
梦中的自己托住女子后颈,隐忍下满腹汹涌难抒的酸劲,摁入胸膛道:“想和离请直说,我从未有意桎梏你!”
低沉的嗓音,竟生出无力。
女子仿佛被他打动了,她应是对他仍旧含情的。因他的语气,她将两手从后腰环过他,呢喃道:“既为君妻,从一而终,我不后悔。但你可想好了,将他送回到我身边来?他还那么小,我舍不得离开他。”言语眷怜着,虽望不清,却分明弱势依附。
无法描述的柔软幽香,她颈下的美好熨入他怀,听见怦动的心跳。谢敬彦忽在梦中记起那吐血的一幕,女子冷凉咬唇:“此生错付于你,若有来生,断不与君续……”
以及耳畔一声少年清呼:“娘亲!”
他竭力地想要分神出来,去看清她的模样,却忽地一瞬眩晕,只剩下了梦中的他本人。
再无力掌控。
男子抵上她额际,缓声颔首道:“我亦是祖母身边长大,却如何开口?祖母仁爱宽厚,你若想见,随时自去上房抱回就是。”
女子静默了片刻,似乎并不苟同他的想法。忽地谢敬彦背上一刺,她揪了一把他脊骨紧实的皮肉,把他推开了:“凭白与你和解,早知刚才便说与*王般般来往了,伤心。”言罢娇拗地揩起衣襟,再不理人。
男子本意强捺下去的疑绪,顿又升腾起来,猛地苏醒。
然而那心间起伏的冲动,与汩汩的醋意竟不得放松。
短短一段梦似碾过一场纠葛历程,让他醒来后好生疲惫。只是随着梦境片段的清晰,谢敬彦越发感觉到某种可能存在的真实感。
至少他现在所知的,女人掌管着中馈,与他育过一幼子,亦与某位王爷有着一缕道不清。
谢敬彦望了眼火凤玉璧,原只想用这个提醒自己已有订亲,以此来压制梦境。岂料无甚用处,反而梦得频繁,他便从腰间摘下,又放去了屉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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