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又遣一行快骑,先行回洛阳向李献禀明此事。
常岁宁从归期背上跳下来,脚下溅起泥水。
白校尉上前,压低声音,将那些战俘夺刀反抗的经过与她言明。
那名被贺善一箭刺穿胸口的战俘的尸体已经被抬了下去。
常岁宁走向那群被控制起来的战俘面前,问:“谁是方才带头夺刀,挑起暴乱之人?”
“是我!”那名双手被绑缚在背后,身形魁梧的男人毫不迟疑地承认。
常岁宁看着他:“你叫什么?”
“黄三!”男人长满晒斑的脸庞紧绷着,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竟试图向她解释道:“是他们先射杀了顺子,我们只是不想死而已!”
那少女脸上并不见同情之色,平静道:“但你身为战俘,挑起暴乱,即为触犯军规。”
男人死死咬着牙,心中再无妄想。
他闭上了眼睛:“此事全是我带头,要杀就杀我一人!”
那道不带感情的清亮声音响起:“责军棍二十,以儆效尤。”
“是!”
男人怔神间,已被拖到一旁,按在了行刑的长凳上,直到一记军棍落在他身上,疼痛感传来,才让他顷刻回神,闷哼出声。
常岁宁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受罚。
战俘也好,将士也罢,只要身在军中,便要紧守军规。
正如士兵间摩擦斗殴,动手的原因并不重要,若“无错”的一方便可不必受罚,则人人都会存有侥幸心理,去试探军规底线。
军规是不容试探和挑衅的。
哪怕她知晓这些战俘的反抗之举是被贺善等人逼出来的,她也需要做出惩戒,用以维护军规的权威。
二十棍打完后,黄三趴在条凳上,疼的已经无法动弹。
二十军棍绝对不算轻罚,若体格稍微差些的,足以殒命。
此刻他满头汗水,牙关发颤,抬起充血的眼睛看向常岁宁。
常岁宁的视线扫向他,也扫向那些战俘:“今日之事念在尔等这些时日表现良好,而今日情形特殊,故只略做惩戒,就此揭过。但若今日后,再有暴动发生,凡参与者皆斩首示众,绝不姑息。”
战俘们神情惶然地应下。
“再有——”常岁宁看着他们,道:“我既允诺过降者不杀,便决不会食言。待此次水灾之后,我便会带你们回江南。”
——回江南?!
那些战俘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们脏污的脸上此刻唯有一双眼睛迸发出希望的光彩。
常岁宁:“我知道,你们当中大多数人皆是被徐正业强征而来,你们的家人也曾受徐正业麾下亲兵抢掠甚至杀害,成为徐军,并非你们所愿——”
“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们跟随徐正业犯下谋逆罪亦是事实,若不加以惩戒,则天下人人皆可效仿。”她道:“待回到江南,你们需以战俘之身服役折罪,那些曾被你们踏破毁坏的城池,需要你们去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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