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常阔此问,那钦差太监笑着摇头:“其内何物,我等亦不知,只知是陛下特赐与常刺史的,因而一路上慎之又慎,实未敢有分毫磕碰。”
半点不夸张地说,他对待这两口箱子,要比对待他老子娘还要孝顺上心!
“至于究竟是何物,便还待常刺史亲自过目。”
常阔闻言爽朗一笑,未有当场打开,只揖手道:“如此,常某便代小女多谢陛下厚爱了!”
钦差太监端着笑脸,满面恭谨的看向一侧的少女,心底却在叹息,如此局面,陛下想不厚爱也不行啊。
再者说了,这“厚爱”,还不是这位宁远将军自己要求的吗?
直言讨要官职,实乃前所未有之事,任谁听了谁不得说一句,年轻气盛,行事嚣张,无所顾忌?
仗着傲人军功,趁着时局动荡,一时固然能够得偿所愿,风光无限……可若日后安定下来,如此骄矜自大之人,陛下岂能安心久留?
曾经那些“不服管教”的武将藩王,一个个是什么下场,不都在前头摆着呢吗?
当今圣上素来是容不下“不安分”三字的,也没有哪个君王能容得下……
所以说,没有身为臣子的自知之明,缺少谦逊之德和长远的目光头脑……现下越是张扬风光,来日只怕便会摔得越惨。
钦差太监表面笑意谄媚,心底却已做好了静候眼前之人跌落的准备。
又寒暄了一番之后,常阔笑着将人送出前厅,交待楚行亲自送人去住处洗尘歇息。
而钦差前脚刚离开,荠菜等人便全都围了上来。
看着常岁宁手中捧着的玉印,六虎尚且满眼不可置信:“……将军,真成了啊!”
何武虎纠正道:“什么将军,该改口喊刺史大人了!”
“将军虽做了江都刺史,但将军永远是咱们的将军!”六虎拍了拍腰间挂着的铜板,眼睛晶亮地道。
此行一路随常岁宁拿回扬州与润州,他们已真正将常岁宁当作了“将军”来看,崇敬之情愈发澎湃。
“……”何武虎瞪了六虎一眼——就显得他会说话了是吧!
近乎聒噪的恭贺声中,姚冉不远不近地看着那接受众人恭贺的少女,心绪也随着这气氛高涨澎湃。
此前,将军同那位监军太监说出请任江都刺史之言时,她就在旁侧,彼时她听得那大胆之言,只觉匪夷所思。
她看到那监军太监面上的笑意也凝滞了大半,显然也被惊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旁敲侧击地询问“宁远将军可还有别的话一并转呈陛下”。
那时,将军道——“劳烦转告陛下,我之所以想做这江都刺史,是因为我可以胜任。”
那句笃信之言,甚至称得上神闲气定。
但直至此刻,姚冉还能清楚地记着当时感受到的冲击之感。
那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少女,不单敢去做,敢去杀,竟还敢毫不避讳地去要更大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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