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里思缓缓低下头,语气也没那么嚣张了:“关乎两国邦交大事,还请南朝陛下,慎重处理。”
南兴帝淡应一声,当然也知道,阁里思没说实话,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
他看向了姜宁瑗。
姜宁瑗神色惶恐,连忙走到堂中跪下去,便叩头不止:“父皇,儿臣是被奸人所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南兴帝有些微讶,盯了她一会儿,没说话。
顶着父皇沉沉的目光,姜宁瑗身上像被人压了一块大石一样,都要透不过气来,脑中不停地回荡着母后的话。
——乖瑗儿,你要按照母后教你的话去说,你父皇才会饶过你。
——才不会牵连到承恩公府和你三皇兄!
——将来你三皇兄继承大统,你就是长公主,你才能安享富贵荣华,永远把姜扶光踩在脚底。
——乖瑗儿,不要怕,不要惊慌。
南兴帝开口问:“你说有人害你,这人是谁?”
“是,是,”脑中浮现了半夏千疮百孔,浑身是血的模样,姜宁瑗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握紧,眼里有些慌乱,“是、儿臣身边的令侍半、半夏。”
令侍是从五品女官,品级不低,是宫中主子们的近身宫女,照顾主子的生活起居。
也是主子身边最近的人。
南兴帝目光微冷:“你说谁?”
“回父皇话,”姜宁瑗嗓音发颤,晃了晃脑袋,甩开浮现在脑中那双瞠目圆瞪,死不瞑目的眼,“是半夏!”
南兴帝嗓音沉了沉:“有何证据?”
“我记得很清楚,”听着父皇那沉沉地,带了威严的声音,姜宁瑗心里又是一颤,“约摸子时时分,我在西侧院观看表演,兴致正浓,伏苓见时辰不早了,劝我早些回去,我很不乐意,但因伏苓是母后派到我身边的人,我担心她去母后身边告状,只得勉强同意。”
张德全递了一盏茶过去。
南兴帝接过,是阿穆亲手做的桑葚蜜膏,清甜爽口。
“伏苓便去寻了,王府持重的女官打一声招呼。”
原也是之前发生的事,姜宁瑗说来也流畅,到了后面,就又紧张起来。
“原要等伏苓一起,但半夏一个劲地挑拨离间,说伏苓,仗着母后撑腰,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窜唆我先走,我当时也是气糊涂了,就跟半夏先行了一步。”
说到这里,半夏要害主子的企图已经曝露,若不是心怀不轨,为何要窜唆主子提前离开?
她还提到了荣郡王妃,这是人证。
荣郡王妃立时走到堂中,屈身行礼:“妾身因身体不适,亥时就已经回去了,贴身的令侍百灵与画眉二人,留在西则院照应,西侧院人多事杂,妾身命人记下了所有应邀的名册,及离开的时辰。”
她呈上了一本册子,张德全立马接过,呈到陛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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