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摇摇头:“南书房和两仪殿,是在张德全的掌控之下,此人谨慎又缜密,消息实难打探,为陛下请脉的是太医院胡太医,此人多年前受过陛下恩惠,对陛下忠心耿耿,滴水不漏。”
“我们安插在太医院的人几番探查,只隐约打探到,陛下最近确实在用药,同时也探到,太医院里一些稀罕珍奇的药材,却不见消耗,为免曝露,也不敢再继续窥探。”
窥探天子,是死罪。
“看来,”素衣女子蹙眉,“陛下龙体欠安许是不假,病况如何,还有待商榷,万一陛下故意装病,引蛇出洞……”
侍女心下微惴,旧党如今是骑虎难下背。
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皆因长公主而起。
素衣女子沉思良久,目光盯着面前的棋盘,无奈地拿起面前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
“当务之际,先祸水东引,把宗室里的水彻底搅混了。”
侍女窥见黑子的位置,心下一阵骇然。
“设法让大理寺盯上昌郡王。”宗室在他们的渗透下,几乎每家都涉及了私盐。
昌郡王也不例外。
“过一阵子,是昌郡王的寿辰,记得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不知昌郡王得知自己牵连进了私盐,会作何反应?
素衣女子又捻起一颗黑子:“安王府那边要再加一把火,这种事,怎能少了安王殿下呢?”
……
长公主摄政监国消息传进安王府,辰时方至不久。
外家与母后相继出事,姜景璋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闭门呆在府中避风头,遂与叶明婉一合计,为今之计,唯有让叶明婉尽快怀上嫡皇孙,为皇家开枝散叶,继宗庙香火。
嫡长孙不论对朝堂,还是于社稷,都是意义非凡,足令他从当前的窘境之中挣脱。
自皇后送去水月庵后,姜景璋便夜夜宿在叶明婉房中,昨夜与叶明婉厮混了大半宿,直到下半夜才睡下,辰时过半才起身,此时太极殿已经散朝,有关太极殿的消息,也传开了。
姜景璋如遭雷殛,不可置信地呆愣原地,反应过来后,就是一阵狂怒,一把掀翻了叶明婉端来梳洗的铜盆,铜盆“哐当”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响。
姜景璋大叫一声:“贱人。”
叶明婉衣裳湿透了,冷眼看着姜景璋怒目圆瞪,无能狂怒的模样。
皇后娘娘出事后,姜景璋屡次求见陛下无果,后被陛下勒令待在府中,虽有让他暂避风头的意思,但陛下冷淡的态度,也可见一斑,私下之时,姜景璋愈是暴躁易怒。
叶明婉冷笑一声,满嘴风凉话:“殿下就是再生气,怕也无津于事,倒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姜景璋猛地转头,目光紧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殿下还不明白吗?”叶明婉目光怜悯地看着他,眼中再没了从前的小意讨好,“长公主摄政监国,不可能是陛下专断,是以昌郡王为首,支持立嫡的大臣,与长公主之间斗争的结果,换而言之,长公主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已经远超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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