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看向身后的楚严谨,却只见对方宛如眼皮在打架,强撑着精神似只为等她转身。
“多谢......”
楚严谨勉强开口道了一声,此时确定安全,紧绷而受创的精神再难坚持,当即眼皮闭合,昏迷了过去。
“楚公子......”
龙青竹轻唤一声,立即探手过去查探鼻息,方松一口气,旋即又一颗心儿绷紧。
只因此时已可见楚严谨右胸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伤口近乎只距离心脏不到一指之距,汩汩鲜血仍自伤口处不断涌出。
这般下去,纵是此时不死,只怕要不了多久也将失血而亡。
心忧之下,龙青竹意识不免又是一阵模糊。
近乎要昏睡过去。
她强咬舌尖保持清醒,浑身已被汗水与血液湿透,显露出美好而的成熟线条。
这深秋天气,加之山内雾气飘荡,令她只觉愈发寒冷,强忍着才不致牙齿打颤。
此等情形,简直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晓她一定不能睡去,否则这荒郊野岭,血腥气重,不提是否还有敌人会赶来,便是四周山野中此起彼伏的狼嚎,也足可将她二人啖至尸骨无存。
她目光落在楚严谨那染血的强壮男儿身躯上。
一个大胆又万分无奈娇羞的念头,从心头浮起。
这念头一发,便不可止住,只觉鼻子旁萦绕的尽是鲜血混合强烈的男儿气息,不由小腹发热,面布红霞。
一双纤手缩了又伸,伸出又缩回,终究还是缠上这男儿的脖颈。
触手仿佛滚烫,直烫进心里,令她心尖儿打颤,流下不知是喜是悲还是忧的泪,不知是该感慨自身命运,还是感慨将要在此情此景下交出自身。
有过犹豫。
但想到如今窘迫处境,想到师父这几年来对她的要求与胁迫,龙青竹缓缓闭目,睫毛轻颤,清冷面庞已满是令人心疼的坚定。
“师父......也许您性情大变,也有部分是徒儿的不好,徒儿不该对您百依百顺,这也只会促使您的执念愈发加深。”
“便借此机会,徒儿交出自己剑心,交出苦修多年的功力......徒儿无法再成为您的法体了,希望能让您消除执念。”
“徒儿曾问您,活着有那么重要吗?活着是很重要,但若是活着只为活着,活着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噌——
一道血箭随着银剑拔出而喷涌。
跌落在地,好似割断过去。
这一刻,白衣染血,纵衣物还在,也简直完全好似没有任何遮蔽的作用。
龙青竹眉若春山,眼似秋水,眸光落在楚严谨那天庭广阔、鼻梁挺拔的俊伟容颜上。
回想起此人方才昂然无惧、豪气迫人与师父对峙的情态,神色逐渐已是意乱,面颊涌起羞红。
“楚公子......此次将你牵连进来,我师父的债,我这做徒儿的来还,今夜过后,你我,两不相欠.......”
柔软的纤手,倏尔游动。
月色下,女子秀色可餐,明艳不可方物。
山野中,狼嚎此起彼伏,狂野不止今霄。
拂晓风起,残月将落。
这世界,仿佛从来都是在动与静中并存的。
生命的起伏波动,岂非也是如此?
星星透过薄纱似笼罩山野的雾气偷瞧。
银盘似的月亮从云缝里显露笑脸。
梦幻般的月辉缓缓移动着,在山野间起伏着。
浅浅淡淡,轻轻柔柔地弥漫了整个山林间所有的沟沟畔畔,旮旯犄角。
这夜色,愈发美好了。
厮杀停止了,狼嚎消停了。
唯有宛如潮汐般起落的风声,传荡呼啸在山野间,天地宁静和谐了。
所谓“浑身酥软,美快无穷”!
即是真气活泼,便将产生欲念。
丹田就会诞生酥酥麻麻的萌动,欲称这种萌动为产药,是炉鼎采炼之始。
有道是:“丹田火炽,两肾汤煎,身涌鼻搐,六根震动,金光火蛇”。
其中过程,不可赘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月辉下的龙青竹再度清醒时,非但她全身的伤势好了,便是楚严谨身上的伤势也已全好了。
她闭起双目,长长的睫毛在月色下闪烁发亮,双手虽仍紧缠楚严谨,心内却已再无半分绮念。
她清清冷冷的来,也将无欲无求的去。
女子幽幽一叹,提剑披上衣物,飘然离去,身影消没在静谧美丽的月光中。
风中化成唏嘘句,他朝两忘烟水里。
一片被衣袂带起的树叶,也打着旋儿落在一层层腐叶之间,好似哀叹叶落无根,随风而动。
这江湖中的人岂非也是如此,看似潇洒,实则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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