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三位师姐师兄外出闯荡,倒也闯出过些许名声,只是后来为情所困,不到半百的年岁便齐齐仙去,叫家师心痛不已。”
“本门收徒规矩严苛,不单要资质绝顶,还要容貌出色,而本门武功也不是凡夫俗子能习得,所以至今一代弟子只我一人,二代里头只有记名弟子,我出山而来,一是为了游历,二是为了收徒。”
金虚真人听不出姜莘莘话里有什么逻辑漏洞,所以貌似寻常地问道:“姑娘看我们长歌如何?”
姜莘莘挑眉:“资质尚可,容貌差了许多,在我们逍遥派,只能做个记名弟子,从琴棋书画诗酒茶、医卜星象、农田水利、经济兵法、炼器炼丹中,挑选一门来专修,出门还不能透露师门来历。”
金虚真人暗自气闷,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说道:“苏璇当年犯下弑师的大罪,姑娘既然乃是方外之人,可不要随意结下因果啊。”
姜莘莘放下茶杯,直视金虚真人:“真人说笑了,我只听过苏璇这个名字,对他的来历和经历一无所知啊,只是跟苏云落有两分感情,已经说好了要帮她做一件事。”
金虚真人当然不会认为姜莘莘要帮苏云落做的是夺取鹤尾白一事,但他已经猜到苏璇的状况不容乐观,那么苏云落要姜莘莘做的,必定是给苏璇解毒疗伤。
而姜莘莘这个人,金虚真人看得明白,她只是短暂地出手过,每一次出手看起来都十分简单,但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她武功和手法的高明,因此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问的了,这样一个人正阳宫合力怕是都顶不住,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回去之后,金虚真人再次找来殷长歌说话,他将姜莘莘的来历都向他说明白了,甚至就连姜莘莘评价殷长歌的“资质尚可,容貌差了许多”的话都没有隐瞒。
“这世上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是孙斯弱,作为当世九大高手之一,他甚至能用一晚上的时间就将砚湖帮的刀法参透,而苏云落白日里也说了,要用一晚上的时间,摒弃咱们正阳宫和苏璇的武学精要,用她自己的武学理解来拔得头筹。”
“你们俩跟苏云落年纪相仿,阅历却比不得对方,你们固然是正阳宫精心培养起来的天骄,在武学上从来没有走过弯路,但阅历有时候真的很是重要。”
殷长歌没太明白他师父的意思,只能明白他师父应该是说以后要多跟武林同道多交流切磋的意思。
金虚真人心下暗叹,他自己是个做事不择手段但会伪装成光明磊落之人,但他也明白自己的真面目总有一天会被拆穿,因此他将殷长歌教导成一个全然光明磊落之人,让他能成为一个真正能代表正阳宫精神的掌教,将来统领武盟,为江湖谋福祉。
然而他却忘了,既然他对殷长歌的期望不仅仅是一个正阳宫的掌教,还是武盟盟主,就应该教会殷长歌如何平衡各方势力,让他见识人心的阴暗和世事艰难,如此还要保证殷长歌不负赤子之心和忠直的秉性,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