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叹气,但还是决定将事情都跟姜莘莘说清楚:“是啊,这世上总有一些存在视他人的性命于无物,总想着用旁人的命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你的那位朋友甚至不是那样带着原罪的本身,只是那带着原罪的本身的一缕恶魂,因此她一出生便是天生的恶种,天生就作恶多端的存在。”
“而那幕后之人为了那带着原罪的本身能出生,已经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如你所见这个世界一样的小世界,她为了遮掩天机,还汲取了不少神仙的气运和功德,甚至如今这个世界所遭遇的一切,大多都是源于她的算计。”
“你说的那个被夺舍的人,应该叫叶夕雾,而夺舍而来的本尊叫做黎苏苏,还是一只象征祥瑞的凤凰呢。”
姜莘莘将自己的手心掐得鲜血淋漓,时影心疼地拉过她的手为她施法治伤,看起来他不过是轻轻一抹,姜莘莘手心的伤处连同血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时影心疼地抱怨:“你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呢?那叶夕雾本身因果甚大牵连甚广,夺舍而来的黎苏苏更是个无所谓的鸟人,人家是从五百年后而来,特意来解决霍乱天下的魔神,好获取那巨大的救世功德,如此才能在天道那里获取正经的身份呢。”
姜莘莘只觉得荒唐至极,想要问一问天道祂到底养出了些什么玩意儿,可是她只能愣愣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时影看她憋得狠了也后悔把话说得这样直白,明明她如今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如何能叫她一下子接受本该维护世界稳定的神仙,却因为一己私利就灭了诸多小世界,还要算计亿万生灵的性命,就为了给一个被不该存在的祸端制造获取功德的途径呢!
姜莘莘回去就大病了一场,陈妈妈得知她是心火上涌郁结于心,心疼地抱着她哭了好几场,就在陈妈妈也将要病倒的时候,姜莘莘才终于清醒了一点。
陈妈妈守着她的这几天头发都白了大半,她心疼地抚摸着姜莘莘瘦了一大圈的脸,终于放弃询问她生病的缘由,而是软语宽慰她道:“你这孩子真是的,天大的事情还有个儿高的人在前面顶着呢,你竟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的神仙,能管得了天地间所有的事情了么。”
那天的谈话时影也影影绰绰跟陈妈妈透露了一点,陈妈妈只以为姜莘莘是在为叶夕雾忧心,却不知道姜莘莘已经无法直视头顶的天空和传说中高居九天之上的神仙们,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灭了这不公的世道。
姜莘莘既然已经从高热中醒来,就代表她已经做下了某种决断,陈妈妈了解姜莘莘的性子,此刻流着泪除了心疼她,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姜莘莘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软绵绵的手为陈妈妈擦干了眼泪,问道:“干娘,咱们赎身出府去好么?”
这话姜莘莘也不止提过一次,只是从前陈妈妈都认为能依附将军府怎么也比在外头无依无靠来得强,所以一直没有松口答应,尤其在姜莘莘的婚事困难的前提下,陈妈妈就更加不敢轻易离了将军府了。
可这会儿姜莘莘旧事重提,再结合陈妈妈怀疑她是为了叶夕雾的事情,才招来一场大病,她也不忍心姜莘莘继续留在府中煎熬,终于点头同意了出府这件事。
但出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从前或许大长公主看叶夕雾不着调的情况下舍不得陈妈妈和姜莘莘这两个忠心为主的下人,如今乖巧懂事的黎苏苏取代了叶夕雾,多少能让大长公主放心一些了,所以大长公主很容易松口。
但陈妈妈和姜莘莘手头的事务却不是一天两天的就能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哪怕有大长公主的支持,这单单是检查账册就不是一两个月的功夫能完成,更何况姜莘莘和陈妈妈还要带着新的管事去跟那些掌柜的以及庄头们一一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