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其实最近京城里还有个消息,跟你也有点关系。”裴司汶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你们镇国公府那位小姐,找了成王妃去右相府说亲,她还真是心比天高。”
成王是大邺的异姓王,到了如今这一代,在朝中已无实权。但成王妃是上京城里有名的全福夫人,不少小娘子们出阁时,都会邀请她做全福人。能请到成王妃去说媒,倒也有几分本事。
“林辞盈?”鹤语有些意外。
“可不是嘛,听说好像是要成了。你说,林辞盈当初跟在你身后,就已经眼巴巴看着陆云青,现在你嫁了人,她后脚就想要攀上陆家这门亲,啧啧,这位表妹,还真是令人一言难尽。”裴司汶说。
镇国公府其实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世代功勋,常年镇守在西北一带。只不过如今,镇国公府的嫡系,除了皇后这一支,都尽数折在了十年前的战场上。承德帝为了延续镇国公府的血脉,或者说,为了给自己的发妻造势,选了一支林氏旁支,放在了镇国公府里,不至于让皇后在后宫中势单力薄。而镇国公府当年手中的兵权,如今已经都交到了太子手中。
如今的镇国公府,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其实只是一个空架子。这国公府的爵位,甚至都不是世袭,这一代也是最后一代。
虽说每月镇国公夫人还是会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但实际上,皇后跟这位不知道隔了多少房的嫂子也不怎么熟悉亲近。毕竟,真正的林氏嫡系,都已经为国捐躯,她的父兄,早就不在了。
林辞盈便是如今的镇国公府上的大小姐。
裴司汶正说着这人,一道身着珊瑚红暗花云锦氛凤尾裙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二姐姐和五妹妹,你们原来在这里。”来的人正是林辞盈,她笑着坐在了鹤语和裴司汶身旁。
从小林辞盈为了表示自己跟鹤语等人的亲近,称呼几乎都随了鹤语几个亲兄妹。
鹤语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林辞盈,她对林辞盈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也没有多厌恶,只当做是寻常的亲戚。
“表姐。”鹤语淡淡颔首。
林辞盈近日来有些得意,因为她跟陆家的婚事,可能真要成了。
当初她跟在鹤语身后,看见陆云青这样的世家公子时,也曾羞红了脸。但她知道,这是鹤语喜欢的人。只要是鹤语喜欢的, 她连争都没可能争。
从小她就被家里母亲教导要跟鹤语交好,她们一家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于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最宝贝的,就是这位永乐公主。她必须事事都顺着鹤语,成为鹤语最亲密的跟班。
可是家里越是这样教导,林辞盈心里越是有自己的想法。
她实在是不耐烦每次自己跟鹤语在一起时,听见的都是父母对这位高贵的公主殿下的恭维和赞扬,而在谈及自己时,总是贬低和呵斥。
如今,她即将成为陆家妇,当初鹤语没能做到的事,可自己做到了。这一场在她看来的较量中,终归是自己赢了鹤语。
“五妹妹这一次是跟谢大人一块儿回来的吧?是不是过一段日子就要回北地?我听说在那边生活的人,都粗鄙得很,跟京城可是完全不一样。五妹妹过去后,定是受苦了吧?”林辞盈看着鹤语问。
鹤语压了她那么多年,谁知道当初她在听说鹤语离开上京时,没人知道她有多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