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得去侍疾。”秦菀放下碗筷就站起来。
夕颜赶紧道:“姑娘,我相熟的丫鬟说其实是昨晚世子爷回来了,母子二人聊到深夜,她好像听见夫人哭了。”
秦菀想了想:“也是,儿子忽然复活了,母亲定非常激动。估计是眼睛肿了,不好见人。”
“嗯,奴婢也是这样猜想的。”
“那……谢世子呢?”秦菀说起谢知衍心里有点别扭。
“谢世子连夜出府了。”
“哦。”
他这是避开她?
算了,不想了。
反正,她和他也就到此为止了。等找个机会正式提出来,请他给个放妻书。
她也可以认唐江婉为干娘,若她还能好好活着,可以尽尽孝心,报答她对自己的疼爱。
秦菀又坐下来,指了指她们两:“快坐下来一起吃。拂晓去哪里了?”
“她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是青冥叫她有事。”
秦菀哎了声:“女大不中留啊。夕颜,你和书鱼是否有相好的啊?若有的话,抓紧办了。我给你们丰厚的嫁妆。”
“姑娘!”夕颜和刚进来的书鱼急叫着。
“奴婢就跟着姑娘。”夕颜夹了一枚桂花千层糕塞进秦菀的嘴里。
秦菀边笑边吃。
书鱼一拍脑门:“姑娘胡说一气让奴婢忘了正事。陆夫人求见。”
“陆夫人?哪个陆夫人?”秦菀诧异。
“夏姜莲。”书鱼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她来作甚?我们姑娘才没功夫和她说话。”知若拧眉。
“说不定,陆善渊逃出去找她了。”秦菀放下筷子,“我吃饱了,请人到书房。”
夏姜莲见到秦菀进来,疾步上前。
知若和夕颜她们警惕的挡在秦菀的面前。
“我有句话来问秦菀。”夏姜莲双眼布满血丝,顶着一双黑圆圈,像是好几宿没睡好觉。
秦菀拍拍知若肩膀:“无妨。备茶点上来。”
书鱼下去备茶点,夕颜和知若严防死守,紧紧盯着夏姜莲。
夏姜莲冷静的问:“我只是想问你。你只是因为你母亲被他们害死而怀恨在心吗?可下毒的是江芙蓉,你何故一定要将他们母子赶尽杀绝?只是为了他们母子掘了先夫人的墓吗?我觉得你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秦菀抿嘴一笑:“我做过一场梦,我和母亲一样惨死,而一切的根源全都是陆善渊和赵蔺仪。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和母亲的惨死。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夏姜莲红了眼:“你帮我嫁入侯府,是为了让我对付江芙蓉。可你也害了我啊!”
“我明白的告诉过你武安侯府是什么样子的,是你下决心蹚浑水的,否则,我不会逼你。而且,以你的能耐,也没有人逼得了你。”
夏姜莲定定的盯着她半晌,忽叹口气:“你可真不像十几岁的姑娘。也怪我自己贪图侯爵之位,妄想一步登天。后果,乃我咎由自取。”
秦菀挑眉。
夏姜莲掏出一封信走到秦菀面前,双手举着信忽地跪下:“这是我父亲亲笔供状,他被吕家指使,与陆善渊合谋贪污牟利,数额达一百万两,我夏家愿以全副家产换取我父亲的性命。陆氏母子心肠歹毒,掘墓之事我绝不知晓,求谢世子夫人饶我们一条命,放夏家一条生路。”
秦菀没有太多意外。
本来夏姜莲对陆善渊就不是因为爱,是因为地位和利益。
如今这两样都没有,夏家又怎会自毁前途。
她扶起夏姜莲,接过信抽来看了一眼。
“你很聪明。”
夏姜莲忍着眼泪:“我夏家出生商贾,挣得如今的家业也吃了不少苦。父亲贪心,到了汴京后禁不住诱惑,犯下此等大罪。武安侯府都完蛋了,我父亲自然也逃不掉。昨晚我与爹娘和兄弟们都商议过了,父亲先求辞官。我母亲和兄弟回老家。我和父亲侯在这里,等陛下裁夺。”
她抹掉眼泪:“我会去府衙求和离。从此,我夏家与陆家毫无干系了。”
秦菀点头:“好。供状我会转给……开封府,你们好自为之。”
她不知道谢知衍回来后会做什么,也不知道外界有谁知道他回来了,所以,暂且隐瞒。
夏姜莲看她一眼,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民女多谢世子夫人。”
秦菀叹口气:“回头是岸,你的选择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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