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世子夫人来了。”
“哦?她怎么忽然来了?告诉她,我们去更衣便来。”李玉懿拉着陆菀的手往里屋走。
在李玉懿面前称呼世子夫人的自然是文信侯的长媳,吕世子的正妻沈文婷。
陆菀对她印象不深,只知道她是户部侍郎的嫡长女,也是京中数得着的贵女。
两人换了身舒适的常服,一路说着笑从中间穿堂出了垂花门,左边就是琼花厅。
沈文婷听到声音就迎了出来,对着李玉懿恭敬的福了福,“臣女见过大公主。”
“哎呀,嫂嫂,都说在家里自家人见面就不要多礼。”李玉懿抢上一步扶起她。
沈文婷柔柔的笑了笑。
陆菀对她福了福,“陆菀见过吕世子夫人。”
沈文婷回礼,好奇的看着陆菀,“这就是名不虚传的陆菀吧?越大越美了。”
陆菀微微一笑,“吕世子夫人才美呢。”
沈文婷淡笑,“常听大公主提起你。”
陆菀记忆中在一两次宫宴时,她跟着李玉懿身边一晃而过,也没说过话。
“嫂嫂可用过膳?”她和陆菀可都饿了。
沈文婷淡淡摇头,“不知可否叨扰一顿?”
“当然。”李玉懿有些奇怪,沈文婷一向对她也是淡淡的,今天怎么忽然来吃饭?
但并没多想,对女官吩咐,“就在这摆膳吧。”
宫女递上茶盏,摆饭还需等一会儿,三人落座随意说了些日常的话题。
陆菀悄悄打量她。
身姿纤细,五官精致清丽,笑起来轻柔,却透着疏离,自有一股如远山朦胧的淡然之美。
因有沈文婷在,陆菀和李玉懿说话都没那么随意了,沈文婷也是奇怪,只管喝茶,也不说来意。
难道,真的只是来吃个饭?
陆菀和李玉懿对视一眼。
“嫂嫂可是有事?”李玉懿是急性子。
低头喝茶的沈文婷手一顿,抬头眼底有些慌乱,“没有啊,就是想来看看大公主。”
李玉懿挑眉,“婆母今日去清水庵上香吃斋了吗?你怎么没跟着去?”
沈文婷对文信侯夫妇非常孝敬,几乎每日都要跟在身边侍候,每次文信侯夫人出门上香,她必会陪同。
“我……”沈文婷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府中有事需留在家中。”
接着,她急急解释:“是世子让我处理府中的事情,世子外出还未回来,我就乘机过来坐坐。”
李玉懿更奇怪了,她慌什么啊?
陆菀察觉她有些不对劲,外人也不好多问。
“大公主,世子夫人。”女官走了进来,对着沈文婷弯腰:“府中来人寻世子夫人,说侯爷有事唤您回去。”
沈文婷浑身一抖,整个人好似被钉在墙上,背脊倏然僵直,脸色也瞬间煞白。
微抖的唇,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大公主……我、我想陪您用膳。”
李玉懿奇怪她的反应,转头看向女官:“是谁来传话?”
“是侯爷身边的大丫鬟。”
近身服侍的人来叫,定是急事,李玉懿倒不好说什么了。
沈文婷面如死灰。
陆菀蹙眉,至于吓成这样吗?
文信侯不会苛责媳妇吧?怎么说都是侍郎的嫡长女,身份也不算低。
不过,也难说。
她身份够高了,陆家和谢家不一样是践踏欺负?
李玉懿想了想,“父亲莫不是因宅内事宜寻你?毕竟母亲不在府中,无人能做主。”
沈文婷性子恬静,不喜与人交流,所以,嫁入侯府一年了,文信侯府中馈依旧是侯夫人管着,长媳只是跟着帮做事。
文信侯叫她回去,若是为了府中事宜,她身为儿媳不能强硬拦着不让走。
何况,她今日与吕乾之闹翻了,明日还要收男宠呢,届时,文信侯府定要和她大闹一场。
吕家的事情,她根本不想插手。
听到李玉懿似乎不愿留她,沈文婷低垂眼帘,握着茶盏的手死死掐住茶杯,玉白的手鼓起青筋。
两息间,手才缓缓放松,将茶盏放在茶几上。
站起来,躬身告退。
抬眸间,幽怨的看向大公主,眼角绯红,眼神竟有一种绝望和隐忍。
终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陆菀看着她纤细笔直的背脊,竟瞧出视死如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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