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她说:“那就好,那我就不用愧疚了。
其实你的能力真的很出众,你不该这么低调的。”
顾予临无奈地笑了:“其实不是没有展示过,几年前进校分班考,我数学考的是满分,被叫到办公室,老师问我是哪里偷来的答案。”
他盯着自己脚尖晃动的光矢,说:“也不能怪他们。
就好比你在珍珠蚌里挖到了一颗珍珠,你会很惊喜;但你要是在广袤的沙漠里看到一颗珍珠,最开始的反应也是不会相信的。”
“反正我爸妈也不觉得学习重要,他们就想让我拿个文凭,然后去继承家业做生意。
我之前也难受过,当时志在四方啊,哪能接受自己的兴趣就这么被扼杀了?
后来想通了——要一个个跟人解释我是沙漠里那颗珍珠,又装逼又累,所以也就不解释了。”
“反正我们这种人……”
他是第二次说出“我们这种人”。
她皱着眉,冷声打断:“你们这种?
什么是你们这种?”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她说:“你这种人,以后会是为国家和社会做出贡献的人。
你不要把自己跟他们混为一谈,你们不一样。”
想了想,她说:“我以前也觉得人分等级,遇见你之后我不这么觉得了。”
他背着光笑问她:“那你怎么觉得?”
她说:“遇见你之后,在我眼里,就只有你,还有其他人。”
她说的隐晦,像是在说学术上的事,又像是在说爱情。
那天回家的路很长,没有人把话说穿。
最后分别的时候,夕阳把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最后说:“你说Alice遇到了频率相同的那一只鲸鱼,可是搞不好,那只鲸鱼唱的歌,Alice也听不懂。”
他不清楚她想说什么。
她说:“其实你比我厉害得多,说我跟你有共鸣,其实是抬举我了。”
“但是我不后悔,虽然这道题目我们两个都有功劳,但是我刚刚想通了:假如一定要选一个人,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你应该走得更远,我需要你走的更远,所有人都需要。”
当她看他的时候,眼睛里的光,非常亮。
他出国的那天,天高云远,空气清新。
她去送了他。
机场里大家做着不痛不痒的寒暄。
她送给他了一份礼物,是一只钢笔。
“记得要用这支笔解题,这样到时候拿奖了,我还可以安慰自己,我也是参与了你的研究项目的。”
她装作无所谓地一笑。
他点点头,不想把离别渲染得太悲惨,转过身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却到底觉得不忍心,又放慢了脚步,闭上眼,好像唯一的心愿,就是和她再呼吸同一片空气。
无数种情愫在他眼睛里来回翻滚:不舍、犹豫、歉疚、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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