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闻言想都没想,当即命人拿来纸笔,然后给李厥写了个手诏。
在他想来,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无非是舍不得自己这个阿翁,挂念自己这个阿翁罢了。
因此,李世民不仅在手诏里规定了李厥每天给他写信的权利,还严令各地驿站、信使不得有丝毫怠慢迁延,要参照六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递信件!
除此之外,信件传递入京,任何人不得拆阅、拦截,必须第一时间交到自己这个皇阿翁手里!
李厥开心的拿着李世民的手诏,使劲的吹了吹上边的墨迹,这才开心的跟上李承乾他们。
然而做戏做全套,他走出去没几步就回一次头,将恋恋不舍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阿翁保重!”
“皇阿翁,孙儿会想你的!”
“皇阿翁,有生之年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皇阿翁……”
长孙无忌看着三步一回头的李厥心里都快烦死了,这熊孩子哪来这么多话?
房玄龄也非常无奈,明知道这孙子是故意装出来的,可他就是不敢当面揭穿。
只有魏征看的是满脸欢喜,他早在半年前就发现皇孙的奇异之处了,这小家伙的城府根本不是一般孩童所能比的,就是李承乾这個当父亲的,可能跟这小家伙一比都要弱几分。
现在李厥这么一折腾,皇帝陛下不得被他整的做梦都想着抱孙子呀,嘿嘿嘿……
李世民目送李厥坐上马车,然后看到马车扬长而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一边往回走,一边不住的抹眼泪
“朕可怜的爱孙呀,呜呜呜……”
“你们这些奸臣,非得逼着朕骨肉分离!”
“你们都给朕滚,朕今天不想再看到你们,呜呜呜……”
尉迟敬德见长孙无忌他们还想跟着,当即回头呵斥道。
“陛下刚刚的话你们当耳旁风呀!”
“陛下不是说不想看到你们几个奸臣了么,你们还跟进来干嘛?”
“我……”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闻言只能停下,尴尬的看着尉迟敬德搀扶着陛下离去。直至陛下等人走远,两人当即忍不住抱怨起来。
“咱俩是奸臣?”
“谁跟你是咱俩,陛下明明说的是你!”
“司空,您就别跟我自谦了,陛下明明是看着咱俩骂的,你还能跑得了?”
长孙无忌闻言暗暗叹了口气。
“此次逼破陛下驱赶太子一家,算是将陛下得罪狠了。以后咱俩都小心点,千万别惹到陛下,否则指不定陛下咋报复咱俩呢……”
“要不是那群御史言官逼迫,承乾这孩子也不至于跟侯君集那个狗贼搅合到一块去,更不会做出那等谋逆之事!”
“这……”
李世民一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阵后悔。他这些年确实太过纵容言官,甚至有意利用言官压制太子。
只是现在说啥都晚了,自己跟太子之间已经无法弥合。
“唉!”
“现在朕只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有生之年能看到皇孙娶妻生子……”
尉迟敬德闻言也是一阵叹息。
“黔州距离长安几千里,来回一趟时间少说几个月,陛下恐怕很难再见到皇孙喽……”
李世民闻言,登时露出一脸奸诈。
“爱卿还不知道吧,朕早就将承乾的流放之地改到扬州了!”
“扬州?”
“是啊!”
“黔州那地方多穷啊,朕哪舍得让爱孙一家受苦!”
“而且扬州还有个好处,朕只要前往东都洛阳,然后就可以借由隋炀帝开凿的大运河直达扬州,嘿嘿嘿……”
“这……”
“陛下圣明!”
“只是微臣觉得扬州还是太远,要不陛下看着在京畿道给皇孙找个地方?”
“京畿道?”
“这不好吧,自古以来流放哪有在京畿道流放的?”
尉迟敬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陛下,谁说京畿道不行?”
“老臣有一办法,不仅可以让皇孙一家留在京畿道,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哦?”
尉迟敬德看了看左右,然后趴在李世民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子,听得李世民两眼放光。
“这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陛下谬赞,老臣哪有那个脑子,这是李大亮的门客李义府给臣出的招!”
“李义府?”
“李义府是个什么玩意,朕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陛下,您就别管李义府是什么玩意了,您就说这办法好不好吧!”
“好是好,只是怕朝中大臣又该劝谏……”
“陛下,您当年跟微臣百骑破万敌的胆量去哪儿了?”
“不过是朝中些许腐儒,陛下愿意搭理他们就搭理下,不愿意搭理,难不成还怕他们翻了天不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