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戏台上的小戏已经到了高=潮,伶人们在这方寸舞台上演着人生的悲欢离合,玉珂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等待着曲终人散时刻的到来。
正在这时候,玉箫悄悄走了过来,低声禀报道:“将军,孟姨娘出事了,被人推倒,有流产迹象!”
玉珂心里一沉,他挥手令玉箫退下,然后起身向牛书宇玉清抱拳道:“请容小可暂时退席!”
说罢,他团团一揖,转身大步离去。
柳荫听力异于常人,玉箫声音虽低,他依然听到了“孟姨娘出事”这个信息。
玉珂一起身,他也随着站了起来,还没来及告辞,就听到玉珂回身说了一句:“柳荫,你还不跟上!”
听到孟苹出事,玉珂虽然心急如焚,却并没有失了方寸,很快变想到了姚小萌还未赶回府里,而府里原来的医女是他父亲的人,只有柳荫曾经和姚小萌一起跟着神医侯林生和许文举习医,也算是孟苹的亲人,因此电光火石间,他马上起念,把柳荫也叫了出来。
柳荫抱拳示意,随着玉珂大步离去了。
不远处的席位上,陪着长官舒雨坐着的孟煜,看到玉珂突然离去,心脏突然急跳了起来,胸臆发闷,他忙和舒雨打了个招呼,找了个借口跟了上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白菜已经把被打得再也骂不出来的林阿珠踢给了玉箫带来的护卫,自己证试图抱起瘫倒在地上的孟苹。
柳荫一眼看到了,立即道:“先等一等!”
他和玉珂一起赶了过去。
玉珂动作虽快,脸上表情却很平静,一幅遇事不乱的样子,可是他来到孟苹身边,立刻单膝跪在了孟苹身旁,蹲在另一边的柳荫看到了他的手在发抖。
孟苹并没有晕过去,她望着玉珂,轻声安慰道:“玉珂,别担心!”
看到弟弟孟煜也赶了过来,孟苹还强笑了一下:“孟煜,姐姐没什么……”
孟煜看着她发白的脸和没有血色的唇,身子微抖,蹲在她脚边,抚摸着她的脚,心疼如绞。姐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没有姐姐……
柳荫简单看了看,开口道:“四个月左右的身孕,坐胎不稳,需要扎针止血!”
他看向玉珂:“你抱着她到我房里去!”
玉珂深吸了一口气,双臂抱起了孟苹。
孟苹身后的血已经越霪越多,她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玉珂把她放在了柳荫的床上,自己在床尾坐下,把位置让给了柳荫。
柳荫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医箱,打开后放在了床边。
柳荫冷静地用香胰子洗了手,又从医箱里取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扒开塞子后滴出了几滴搓了搓手,这才打开了扁平的银针盒子。
一直到了此时,孟苹始终是清醒的。
她小腹坠疼着,可是却竭力保持着清醒,怕万一自己睡过去,对腹中的胎儿不利——她已经明白了,她是真的怀孕了!为母则强,为了她和玉珂的第一个孩子,她也得撑下去!
一刻钟之后,孟苹的出血已经止住了。她被柳荫密密麻麻扎了一身银针,眼睛却始终睁的大大的,随着柳荫的动作转动着眼珠子。
柳荫把针拔出后,这才开了两个方子,交给了玉珂:“让人照方抓药,带黄芪那个是用来洗的,含田七的那个是喝的!”
他瞥了孟苹的脸一眼,从医箱里取出了一个银丝编成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幅软布,蘸了点他用来洗手的液体,坐在床边,细细地擦去了孟苹脸上的血迹,然后用拿出了一个青色的瓷瓶,倒出了些粘液,开始涂抹孟苹脸上的伤口。
他的手指轻轻地涂抹着药液,药液里似乎含着薄荷,孟苹感到一阵清凉,被他摸到的肌肤也麻酥酥的,一点都不疼了。
玉珂一直握着孟苹的脚踝坐在床尾,到了此时,他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问道:“不用包扎了?”
柳荫睨了他一眼:“你想让苹果脸上留疤?”
玉珂没有说话,他倒真不在意苹果脸上有没有疤的。
柳荫拿着医箱去了外间,把孟苹身前的空间让给了玉珂。
玉珂紧握着孟苹的手,没有说话,但是幽深的眼睛里面满是自责与担心。
孟苹看着玉珂发白的脸,竭力笑了笑,出声安慰他:“玉珂,我已经没事了。”
玉珂点了点头,扭头叫了一声“玉箫”。
一直守在窗外的玉箫应了一声。
玉珂沉声道:“这件事交给你去查,无论牵涉到谁!天亮前给我回报!”
玉箫答了声“是”,离开了。
白菜去熬药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孟苹、玉珂、柳荫和青椒。孟苹和玉珂在里间卧室里,柳荫和青椒在外间呆着。
柳荫坐在椅子上,拿了一方丝帕蘸了药水一根一根地擦拭着他的银针。
青椒摄于他的气势,大气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地候在一边,等待着里屋的吩咐。
玉珂陪着孟苹坐在床边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孟苹怀孕了,心里百感交集难以言表,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孟苹的小腹,间或在孟苹手上唇上轻轻吻一下。
天刚蒙蒙亮,玉箫已经彻底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过来向玉珂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要出外勤,先更新一下,不出意外的话,晚上睡前再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