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涣的凶悍出乎余家的意料, 甚至随他同来的王府近卫都有些惊异。
先太子虽弓马娴熟, 也曾上阵杀过敌,可因为平素行事温和, 给人的印象一贯是温文尔雅,严之涣其凶猛比之悍匪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需知匪贼是亡命之徒, 他却是天潢贵胄, 实在无需拿命相拼, 更不用看见匪贼就像看见金银珠宝一般眼珠子发亮,第一个冲锋陷阵。
严之涣到不知旁人如何想他, 若知,也不会觉得自己像先太子,其实他的性子里那股子生猛劲是随了他大舅舅,严之涣的大舅舅也是一把屠刀挥得虎虎生威,只不过不是杀人,是杀猪, 据说当年他的生母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自卖为奴时,他大舅挥着把杀猪刀追出去两里地, 可惜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 到底没有把人追回来。
“王爷,那些匪贼像黄皮子似的, 惯会东躲西藏的, 这都两个来月了, 剿杀不完不说, 还找不到人了。”近卫长赵勇骂了一声,一手拿着纱布,一手拿着药酒和金创药。
严之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人杀的多了心也就更冷了,他从赵勇手上拿过药酒,也不用棉花沾,直接倒在伤口上,口中溢出一声闷哼,让他不由咬了咬牙,等那股火辣的烧痛感过去,才把金创药洒了上前,之后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绕着胸膛缠着,最后用力勒住打了个结,也不用剪刀,手上一用力就把纱布扯断了。
“让人把人头都挂在山脚下。”严之涣随手把纱布一抛,冷声说道。
“都挂起来了王爷。”赵勇忍不住一抖,他虽敢挥刀杀人,可把人脑袋砍下来一排排的挂着,也实在是骇人的紧,那人头从脖颈处砍断,挂起来的时候还滴着血,他当时瞧着那场面好悬没吐出来,也就他家王爷还能面不改色,手起刀落,一下一个,砍到最后那刀都卷了刃。
“明日再逮不到人就放火烧山。”严之涣眼睛微眯,神情冷的吓人。
赵勇一怔,放火烧山可不是小事,一旦火势控制不住,要是漫延到村里可就惹下大祸了。
“怎么?”严之涣挑眉,一眼横了过去。
赵勇垮着脸道:“王爷,这火势要是控制不住怎么办?”他家王爷虽然在圣人面前不得宠,可那也是皇孙,到时候圣人不会拿他家王爷开刀,他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人却是保不住脑袋了,得被推出顶罪。
严之涣看了赵勇一眼,骂了一句:“你们是废物?”那意思是怎么连个火势都控制不住,又不是让你放火烧整个山头。
赵勇哆哆嗦嗦的回道:“属下是怕有个什么意外。”
“有什么意外你们就提头来见。”
严之涣冷笑一声,他身上积威更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杀红了眼,赵勇觉得那双眼看谁都透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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