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地爬了几步路,果然看到了那块墓碑,和上面的黑白照,以及里面藏着的乐观的笑。
正面站着,直愣愣地看了会,才把手里的花放下去,接着又从背包里摸摸索索地拿出一副象棋,摩挲了会也是放了下去。
来之前总是想来看看,来了后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有没有多时空世界,也不知道有没有天堂,但此刻希望有,希望她在那边一样快快乐乐的。
“粉墨情崖舞韵,云海漫步,半笺追忆一醉方休。相悦两不厌,红尘缘深浅,欢乐今宵,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是她那笔记本扉页上的寄语,背下来后至今难忘,轻声念叨了一番。
又默默站了会,才道了声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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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江城逗留,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潇湘省城。
先是挨个去步步高超市微服私访。却发现苏温不在,询问才得知,苏温的孩子又进了急诊室。
何慧告诉他,小孩体温达到了39.6度,而且居高不下,有惊厥和脱水症状,同时还伴有少量出血的现象…
小孩得白血病使得她的自身免疫力大大降低,经常感冒发烧是可以预见的。
但林义也没想到对方会被送进急救室,而且还出血了。
说起孩子,想到苏温,就想到超市的未来。
看来赵树生得早点出来主持大局才行,林义想了想,不过还是决定先不说,观察段时间再看。
赶到湘雅附二时,孩子已经回到了病房,苏温和孔教授在守着她,粉嘟嘟地小嘴巴张开,正吧唧吧唧地喝着糖水罐头。
逗了她几句,林义问苏温,配对骨髓还没有找到吗?
苏温黯然地说,她已经争取了很多次了,但都和一一不匹配。
突然孔教授在一边插嘴:“医生说,再生一胎可能匹配率更高,而且同一个母亲的血缘,术后的排斥性也会大大降低。”
对于孔教授的话,苏温置若罔闻,左耳进右耳出,眼睛盯着女儿有些出神,时不时还用手绢帮一一擦擦嘴角溢出来的罐头汤汁。
苏温没搭话,林义也没按照孔教授的意思去劝,在里面如坐针毡的呆了会,才找了个上厕所的机会,他就打算开溜。
哧溜一阵,拉好裤链,洗个手,林义一出厕所门就顿住了,上个厕所都被人堵了。
笑容有些艰难:“孔教授,您找我有事?”
“林义是吧。”
“对啊,合着相处一年多,您不知道我名字?”
听对方这话,林义无言以对,和她见过也不下三十次了吧,而且每次都不只是单单照面,时间最长的一次,谈天说地的半个小时总有。
“知道,知道,你是这两年唯一不嫌弃我唠叨的人…”孔教授啰啰嗦嗦。
又唠叨了,林义只能耐着性子听,时不时还顺毛驴搭一句腔。
末了,只见她人一镇,说:“我在家经常听女儿提起你,说你是个好领导,有才华、开明、有容量。说起你的时候,她偶尔还会笑,这是我两年来不曾见的。”
“……”林义不说话,坐等对方烟雾弹后面的獠牙。
“你觉得苏温怎么样?”蓦地,孔教授转了个弯。
“您指哪方面?”林义有点迷糊。
“各方面。”
看着今天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孔教授,林义悠悠地道:“各方面都很好,您到底什么事啊?”
孔教授突然近一步,低声说:“我请求你帮个忙。”
林义大惊,连忙退一步猛摇手:“孔教授您抬爱了,我还没成家呢,你们找其他人吧。”
看到林义激烈地抗拒,孔教授愣了下,然后围着他转了半圈,打量一番才低声说:“你帮我劝劝她,她这里一根筋。”
说着,孔教授用手指了指脑袋,意思是说苏温对爱情愚忠。
林义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对方抓瞎了,见谁逮谁呢。
“那也不成。”林义连忙又拒绝。
看到林义再次拒绝,孔教授沉默着,良久才唉叹一声:“我也是老糊涂了,要不是为了不绝后,搁以前我也拉不下这脸。”
“绝后不至于,您不要杞人忧天。”林义有些郁闷。这些成了精的老家伙真难缠。
孔教授又沉默了一阵,才喃喃道:“女儿经常对着已故的女婿遗像发呆,怕是有了死志。”
这下林义不好接了,干脆装聋作哑不说话,继续听着对方地自言自语。
孔教授说,自己丈夫是个清高的人,以至于苏温从小耳濡目染也受了影响。她说女儿知心朋友不多,仅有的几个都还是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