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10左右,小卖部电话响了,正在准备晚餐的杨龙慧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然后在围裙上揩了揩,接起电话。
“老杨,吃晚饭了没?”电话一通,杨龙慧的耳边就出现了一个懒懒的声音。
“刚准备做,祯宝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做好晚餐,等会就回来。”
“等会?”杨龙慧本能的看了看外边天色,“都黑了,你们到哪里了?”
那祯没理这茬,而是直接问,“小义如今在家吗?”
“下午回来的,现在好像在他大伯家。”
“他大伯一家今年回来过年了?”
“他们每隔几年都会回来一次。”
那祯回忆了一番好像是这么回事,就说:“老杨,你去喊一下小义,让他接电话。”
...
杨龙慧赶到的时候,林义刚刚放下碗,一听那祯姐要回来,还让自己接电话,问都不用问就知道咋回事。
肯定是开车接人。
确实也是如此,电话里那祯只说了一句就挂了,“小义,想姐姐么,想的话就来接。”
林义握着听筒欲哭无泪,你好歹也让我说一句话才挂啊。
再说了,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你回来了。你要是正常还好,有礼有节不会失了风度。
可要是像上次一样突然搞一下,我不得疯掉。
诶...,妇命难违。
启动车子,倒车。
立在边上的杨龙慧破天荒地担心问,“小义你路上怕不怕,要不要你叔陪你去?”
林义脑子过滤了一下要走的路段,虽然有十来里是省道,但还是乌漆嘛黑的山路较多。
不过来回也才50几里路,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要是再快点,说不定还不要一个小时。
想了想放弃了,一个大男人还要陪,说出去都丢人。
于是说:“叔就算了,婶你把阿黄牵上来吧。”
阿黄是一条老狗,很通人性,一般情况下它是不会乱叫的。乱叫的时候就是大家口中“不干净”的时候。
说来也怪,这狗通人性是有目共睹的。
前几年的一个冬天,一个邻居老人要死了,它当天反常的对着人家家门方向叫了一晚上。
而且这事情还不止发生了一次,六七年下来都有过好多次,每次一叫就让人心里发慌。大家都说这狗通灵,建议别打杀。
狗子放到副驾驶下边,关好门,林义出发了。
车子开了一段,他忽然又后悔带这条狗了。因为想到,要是它路上突然开叫呢。
怎么办?
那到底是干净呢?还是不干净?
自己是该害怕呢?还是假装不害怕?
要是没带狗,起码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麻着心思也就过去了。
不过接着他又给了自己带狗的理由。
前生他听过一个传闻,村里隔壁组的一个小伙子半夜骑摩托车回家,在一段坟场扎堆的山路边骑着骑着发现一条马路一下子就变成了三条路。
小伙子夜路走多了,倒也有胆色,见出现古怪、且不知道走哪一条路,干脆停下来不走了。直接等后面有车来才跟着走。
不想还好,越想脑洞越大,等他想着要抛弃这些杂念的时候,林义突然发现,车子马上就要进入那一段山路了。
心莫名的一紧,血流加速。下意识检验一遍门窗有没有关好,接着口里不停小声跟半立起来的黄狗说话,以求慰藉,克服恐惧。
即使这样,眼睛却仍紧张地盯着外边。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在农村居住,不然迟早要被这些或那些吓到的。
天生城里命啊。
那是什么?骤然,林义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一个白白的东西。眼都不敢眨一下。
车子缓缓接近,林义心紧到嘴巴都咬在了一起。脑子在想,这狗没叫,应该没事吧。
尿素袋!
是白色尿素袋!
娘希匹的...
哪个缺德鬼干的好事,尿素袋竟然套在路边新坟墓碑上,纯粹是想吓人!
猛然踩一脚油门,对着弯道狂按喇叭,车子麻溜地开过去了。
“你不会是真通人性吧,我这样开车你都不叫?”花了两分钟过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大弯道,林义发现黄狗半立着看向外面,很是规矩。
28分钟。
林义赶到隔壁金石镇的时候还没半个小时,还算快。
“东西都在拿了吗?”林义帮着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关门之前问了一遍。
“都在这,走吧。”那祯简单看了看,表示一个不落。
那祯一脚把黄狗踢到一边,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了副驾驶,“你怎么还带狗了?”
“婶子强行塞的,说给我做个伴。”
“丢人。”心知肚明的那祯鄙视了一番,接着介绍她的表姐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