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是猎户,他是个带着几分书卷气的五旬老者。
从相貌和气质判断,更像是个教书先生或账房,而不是猎户的头领。
自从他入伙以来,帮着猎户们清点货物、计算出入,让潘老大一伙的收入翻了几倍。
甚至于,投靠摩云寨的好主意也是出自他手。
猎户们虽然是粗人,却对二爷敬畏有加。
因为,二爷还是个罕见的劲力高手,实力还在潘老大之上。
为什么如此出色的人物会屈身一众猎户?这是个谜。
傍晚的山神庙……
二爷左肩背着一个褡裢,风尘仆仆回来,几条野狗从他面前掠过,嘴里争抢着撕咬一截断臂,眼珠子都红了。
再看山神庙旁平地,泥土外翻,被刨出一個个大坑,里面埋着零碎尸骸。
他点了点头,还没进门就大喊,“来个喘气的回话。”
一个头裹白布的猎户急冲冲走来,“二爷,你可回来了。”
山神庙里,躺满了尸体和伤员,哀嚎声不断。
能站着的完整活人,只有7、8个,凑不齐两只巴掌。
“潘老大呢?”
二爷心想这是遇到强敌了,竟被打得这么凄惨,一百多人就剩这些。
他正思考着,有猎户端着一个盆送到面前,“潘老大再在此。”
陶盆里装满石灰,腌着潘老大已萎缩的脑袋,好在脱水及时,还没发臭。
潘老大也死了!
这猎户头子凶恶残忍,悍不畏死,压服一百多号猎户,实力并非等闲。
二爷深吸口气,“你们还剩多少人?”
这我怎么知道?
几个猎户面面相觑,甚至有人当面掰着手指头给他数。
“算了,算了,说说怎么回事?”
二爷揉了揉太阳穴,一帮粗坯,就知道喝酒玩女人,脑子都是空的。
原来是王建雄派人过来谈判,一言不合动手,当场杀了几十个人,还拧下潘老大的脑袋。
“难道是气血武者,对方报了名号没有?”
二爷心里有些打鼓,他虽然是劲力纯熟的高手,却不是气血层次的对手。
天已经黑了,陆续有猎户返回,零星几人,看上去带伤挂彩,个个狼狈不堪。
甚至有人直言不讳嚷着,“不能再去了,我这条老命今天是捡回来的。”
回归的猎户们进庙后,坐在墙角闭目不起,如同死过去一般。
二爷目光扫了几周,粗略数来,还能继续喘气儿的不到30人。
一百多号猎户被打成这样,还剩下不到三成人手,已经废掉了。
“这少年已经将虎形精髓练入肢体本能,山地作战如履平地,你们不是对手。”
猎户再厉害也是人的范畴,可伏虎拳练到高深化身人形猛虎,虎啸山林当大王。
二爷活动活动手脚,“如今只有我亲自出马。”
“事成之后,王老虎必定兴师问罪,此地不不能留了,我们上接天岭摩云寨。”
猎户们听了一阵欢呼,他们支撑到现在为的就是这个。
辛苦打猎、风餐露宿,哪有当山大王吃肉喝酒舒服、痛快?
“但是,投靠山寨必须有投名状。”
二爷伸出修长的手掌,示意猎户让开,迈步走到山神庙中央的石钟前。
他的目光掠过石钟表面,轻轻吐出口气。
下一刻,手掌啪拍打石钟表面,劲力穿透石壳表面,钻入内部,传来一声清脆碰撞。
啪嗒,两指厚的石壳剥落,升起一道铜色光柱。
猎户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在山神庙盘踞多时,都以为这是石头雕成的大钟。
没想到,石壳只是一层掩饰,里面藏着巨大的铜钟。
以大钟的体积计算,藏在里面的铜钟,起码有7、8万斤重量。
7、8万斤上好的紫铜,这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金银铜铁锡统称五金,原因就是这五种金属等同于财富。
铜可以铸钱、炼兵器,尤其是经过提纯的紫铜,更是实打实的硬货。
拿这个当投名状上摩云寨,至少能换一个当家的席位,吃香喝辣!
夜色笼罩的外山格外静谧,偶有虫鸣兽吼,突发之后便是漫长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