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病号服的陶光明坐在床上,瘦得眼眶和两颊都陷了下去,胡子和头发老长,像个野人。
他一把抱住唐兆年嚎啕大哭:“你们可来了。”
唐兆年红了眼眶拍了拍陶光明:“你受苦了。”
陶光明又松了唐兆年抱着李文军:“我记着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点也没反抗。”
李文军拍了拍他:“是,你太棒了,少受了不少苦。”不然一天一针安定,半个月下来,人都不正常了。
唐兆年指了指外面:“出去说吧,这里阴森森的让人不舒服。我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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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明在车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总算是看着比刚才好多了。虽然没有哭了,可是也不说话,眼神呆呆的,像个傻子。
李文军和唐兆年交换了个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饭店,唐兆年特地走VIp通道,不用跟别人打照面。
在包间坐下后,他让人把能立刻上的东西都端上来。
然后服务员就鱼贯而入,把点心凉菜卤水摆了一桌。
陶光明眼睛发绿光,一顿狼吞虎咽,左右开弓,以往的斯文家教完全抛到了脑后,跟个饿狼一样。
唐兆年看得脸上肌肉直跳。
李文军说:“慢点,慢点。”
他和唐兆年都是挨过饿的人,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可怜陶光明一个纨绔子弟,何曾被这么饿过?
陶光明也不管来不来得及吞,只管往嘴里塞,然后噎得直翻白眼。
李文军默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
陶光明把嘴里东西吐出来,喝了一口水,又要接着塞。
李文军按住他的手:“慢点,没人跟你抢。你饿了那么多天,一下吃这么多,身体会受不了。”
陶光明这才慢了下来,可是吃得还是比平时快。
李文军看他差不多了,拦住他:“来歇会儿,我们说说话,喝喝茶。等下再吃。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走。”
陶光明知道李文军是为他好,停了下来,可是眼睛盯着那些食物。
唐兆年接收到李文军抛来的眼神,出去叫服务员把东西撤下去。
然后陶光明又死死盯着门。
李文军哭笑不得,说话吸引陶光明的注意力:“你不问问我,他们为什么抓你吗?”
陶光明的眼神果然从门口转到了李文军脸上,问:“为什么。”
然后他和唐兆年就绘声绘色,把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陶光明听得张嘴结舌,最后才来了一句:“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李文军用手机拨通了陶光明家里的电话。
那边几乎是立刻就接起来了,可见季如诗是随时等在电话边的:“喂。”
李文军说:“我让陶光明跟你讲话。”
陶光明接过了电话:“喂,我是陶光明。”
电话里立刻传出季如诗抽泣声:“你还好吗,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伤。”
陶光明哆嗦着嘴唇,却又怕吓坏了季如诗,咬牙把眼泪咽了下去,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就是瘦了几斤,倒还是好事。”
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了半个多小时。
挂了电话,李文军看看时间差不多,又对唐兆年说:“上菜吧,我们一起吃。”
这一次,陶光明终于恢复了正常速度。
回去的路上,陶光明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嗝一边骂季青韬和甘强盛,变回了平时那个话痨的小痞子。
李文军跟唐兆年又暗暗交换了个眼神:果然还是只有季如诗能安抚他受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