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州招抚很复杂,牵扯到安置黄巾军和流民,军屯和民屯,人口和土地,赋税和徭役等等问题,如果朝廷另派招抚使,并州就有主持政事的并州刺史和各郡太守,有主持招抚和屯田的招抚使,有主持兵事的镇北将军部,这三者之间的职权和隶属关系应该如何安排?谁负责安置黄巾军和军屯?谁负责安置流民和民屯?谁负责统筹安排招抚财政?并州刺史部和太原、上党两郡郡府在其中处于何种地位?
大臣们首先不谈由谁出任招抚使的问题,而是立即就招抚使的职权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执。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招抚的成败和并州的稳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天子也知道招抚使职权的重要性,但他不是很懂其中的复杂关系,所以坐在一边只听不说。
这招抚使如果由三公九卿担任,因为他们地位特殊,完全可以独掌并州军政,所以只要统筹安排镇北将军部和并州刺史部两府下属做事就可以了。但如果由三公九卿之外的大臣担任招抚使,在官秩上就比镇北将军部低,这时问题就来了,谁听谁的?如果不明确三府之间的职权,并州的招抚马上就会陷入混乱。象李弘一气之下,把并州刺史张懿羁押了,就是因为双方职责不明,张懿的官又小,结果还没谈,自己人先闹起来了。
皇甫嵩和卢植两人接到李弘的奏章和书信后,立刻召集尚书台的掾属们讨论了这个问题,他们匆匆拟订了一个初步方案,但因为漏洞百出,遭到了大臣们的一片指责和抨击。
天子给他们的长篇冗论和争吵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他看到大将军何进也象自己一样插不上嘴,坐在旁边心神不安,于是小声问道:“爱卿,赵大人辞去大将军府长史之后,身体怎么样?”
何进恭恭敬敬地回道:“陛下,老大人自上次病倒之后,至今尚未痊愈,但精神很好。”
天子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李爱卿的举荐,爱卿可同意?”
何进摇摇头,说道:“老大人年事已高,的确不宜远行,以臣看,陛下还是另派他人吧。”
天子沉默不语。何进又说道:“若单就并州招抚论,以老大人的声名和威信,他去最合适的了,然而……”
天子点点头,说道:“李爱卿给老大人写了一封信,言辞恳切,希望老大人以国事为念,尽早到并州相助。老大人很感动,今天早上已经上书请命,连同李爱卿的这封信一起送到了尚书房。朕很犹豫,尚书台的几位爱卿顾忌老大人的身体,都不敢拿主意。现在你也这么说,朕就更犹豫了。”
何进闻言,立即叹道:“此事既然给老大人知道了,陛下就拦不住了。老大人一心为国,忠烈刚直,非常人可比。臣记得他年轻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七年不愈,老大人以为自己必死,对自己的侄子说,‘大丈夫生世,遁无箕山之操,仕无伊、吕之勋,天不我与,复何言哉!’他让侄子在自己死后立一墓碑,上书:汉有逸人,姓赵名嘉,有志无时,命也奈何!由此可见他拳拳报国之心。此时正值国家为难之际,社稷危急之时,他怎会知难而退?陛下就是不让他受命而去,他也会驮着包袱自己走到并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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