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你这厮真不识好人心!”
枯并不为所动,反倒又准备用律法条令来压华聿,华聿连忙将其打住,黑着脸吐槽道:
“跟你真是话不投机。”
“走了。”
走到门口,华聿停下了脚步,慢声道:“那名史子的入籍、入学没有任何问题,看似不符合律令,其实不然,他的所有信息更改,都是由御史府直接传令下去的。”
“即上达了天听!”
“陛下兰池遇袭时,这人也在兰池!”
言罢。
华聿挥袖离去。
枯一愣。
良久,才回过神。
他摇摇头,将案上竹简铺开,拿起毛笔,沾上墨汁,继续抄写起了律令,只是不知是何时,他的手指上竟染上了墨汁。
另一边。
走出枯的书室,华聿目光微阖。
他看了眼枯的书室,随后大步走向了不远的学室。
透过学室未关掩的门窗,他再次看向了那个青年,这一刹那,他感觉两人间的关系是这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
他双眼死死的盯着秦落衡。
良久。
才低沉的道:
“我现在可以肯定,他就是斯年。”
“这张脸我绝不会认错!”
“就是他!”
“但......”
“斯年既然已跟始皇有过碰面,那为何始皇没有对外公布,而且始皇目前的一切安排,完全没有将斯年当成一个公子对待,反倒像是真的将其当成了一个普通黔首。”
“这又是为何?”
“我都能认出这是斯年,始皇跟斯年更是有血脉相连的关系,更加没道理认不出,就算始皇有疑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应该也能确定斯年身份了。”
“始皇难道另有安排和想法?”
华聿想不通。
就在华聿皱眉深思时,铛的铜锣声响起,学室上课了。
华聿回过神,没有再多想,快步离开了。
他狱衙还有案件要处理。
另一边。
秦落衡等人重新回到了学室内。
也不知等了多久。
学室外,终于有了人影。
来人的年纪颇大,发须已经花白,穿着厚冬衣,披着羊皮裘,整个人裹得十分臃肿,步履也有些蹒跚。
他就是令史昌!
进到室内,令史昌开口道:
“上次课间,我曾说过带你们去狱衙旁观,但现在城中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一时半会是去不了的。”
“行文方面,想达到‘文无害’,光靠模仿是不行的。”
“不同案件所写的行文格式是不同的,所需要的律法也不同,光靠模仿很难真的达成‘文无害’,你们全都教条性的行文,也根本体会不到律法的严谨和森严。”
“商君有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治国从来都不是只有一条道路,只要有利于国家,就不一定非要拘泥于古法旧制。”
“因而大秦律法也并不是一成不变。”
“不过律令更改与你们无关。”
“那是陛下、廷尉府和御史府依实情来更改的,你我都只有执行的责任,没有指摘律法的权力。”
“你们专注《封诊式》即可。”
“你们认识几个字,也明白一些道理,也知道写《封诊式》的规定,‘凡讯狱,必先尽听其言而书之,各展其辞,虽知其訑(dan),勿庸辄诘。其辞已尽书而无解,乃以诘者诘之。’”
“但你们不知为何律法会这么定!”
“今天这堂课,我就告诉你们,大秦律法的立法之基是什么!”
“你们两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