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长叹一声,神色满是无奈。
闻言。
秦落衡也不由沉默了。
奋也道:
“我们知道秦兄没有变。”
“也知道秦兄依旧念及着旧情。”
“但......”
“我们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我们如何不想跟秦兄如以往一般?可以继续的互相插科打诨,可以在一起口出狂言、大放厥词,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但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像是我们自己了,我们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已经有些不敢去跟其他人见面,甚至是不敢去见人了,秦兄,我们或许真的做不到了。”
说完。
奋颓然的垂下头。
他跟阆并非出身门阀世家。
他们正常而言,不会面对众星捧月的场景。
因而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些,然而突然有一天,因为秦落衡的存在,他们一下变成了全场瞩目之人,而且还备受身边之人的吹捧和讨好谄媚,这种过于脱离原本生活的场景,一下将两人击溃了。
秦落衡定睛看向两人。
在看到两人满眼憔悴和焦虑时,他一下全都明白了。
阆和奋跟自己不一样,他可以安然待在家中,不用去关注外界的目光,但阆和奋不一样,他们是史子,必须去学室上学,因为这是他们未来的出路,他们不能逃避,也不敢躲避,然现实的压力,却让他们不堪重负。
以至只能败逃!
与秦落衡的关系,此时不再是荣耀,而变成了绞索。
将两人勒的快要窒息。
而且这种情况还将一直长久存在。
秦落衡起身,朝阆和奋长长的鞠了一躬,致歉道:“是我小人之心了,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不尽人情了,我向你们致歉。”
阆和奋脸色微变,连忙把秦落衡扶起。
奋开口道:
“这岂能是秦兄的错?”
“天下不知多少人羡慕我跟阆,是我跟阆自己心志不足,不足以承受这种场景,何以让秦兄向我们致歉?这理应是我们道歉才是。”
秦落衡摇了摇头。
诚恳道:
“若非是因为我,你们不会承受这么大压力。”
“眼下更是让你们的生活都难以自顾了,我秦落衡实是有愧,而这本就是我考虑失当,我没有考虑到外界对你们的影响,一心顾忌着自己的私心,前面还对你们多有抱怨,实是小人所为。”
奋跟阆对视一眼。
开口道:“秦兄,今日之后,我们恐会在学室说清与你的关系,希望秦兄闻之不要见怪,我跟阆不是出身门阀世家,家中也只供的起我们一人上学,实在不敢辜负父母所望,更不愿因自身的不足,而让秦兄的名声遭到污损。”
“秦兄对我跟阆的情义,我们两人定铭记于心。”
“日后若秦兄有事,我们绝不推辞,定舍命相报,只望秦兄日后珍重。”
说完。
奋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鼓,阆则从怀里取出一个木鸢。
两人笑着道:
“秦兄目下儿女双全,我们也是羡慕的紧,只是我们这次过来的实在匆忙,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就把以往闲时弄得小玩意带来了,秦兄你也知道,我们两手脚愚笨,所以做的东西多少有些不美观,还望秦兄不要见笑。”
“这就当是我们送给未央和芷茹的礼物吧。”
说完。
阆和奋郑重的朝秦落衡行了一礼。
哽咽道:
“秦兄,阆(奋)就告退了!”
两人把牛皮鼓和木鸢放在案上,随后便直接俯身离开了。
秦落衡站在原地,就这么直直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就在两人身影快要从视线中消失时,他下意识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良久。
秦落衡黯然的坐到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呜呜呜......
屋外寒风呜咽。
隐约间还伴着阵阵泣啼声。
天空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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