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斗罪,按律,依情节严重,判狱三月至六年不等。”蒙毅立即答道,然后好奇道:“镇国君,是不是此条律法有不妥之处?”
李阳摇了摇头:“这条律法并无不妥,但你们刑部可知晓,有一良善正义之人,却因此条律法,蒙受了刑狱之灾?”
“这……”蒙毅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因为……与他人私斗的人,就算其原本是一个良善正义之人,但是律法是论行,不论心的。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不管你这个人的心是好是坏,也不管你是好人,还是一个所谓的坏人,律法都不管,律法只看你的行为是不是违法,是不是做了律法所不容的事情。所以,既然这个原本是良善正义的人,难道其私斗,就是无罪的吗?
所以,蒙毅有一种无辜感,心想李阳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偏离了律法的根本和论点。
底下的刑部官员,亦是一脸诧异的样子,显然想不明白,李阳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一种自己修的律法并没有错的感觉。
看到众人这副鸟样,李阳知道,这帮家伙是真的还没有意识到这条律法存在问题啊。
苦笑了一下,最后,李阳只好把真实的案情讲了出来:“咸阳有一位有志青年,其侠肝义胆,为人正义,可是就在上个月,他在洒馆喝酒,见到有一富家公子调戏姑娘,因为其仗义执言,站出来制止了富家公子,结果与那富家公子打将了起来,然后却为此犯下了私斗罪,罚狱三年。此案,诸位作何感想?”
嘎!
蒙毅的下巴脱掉了。
而刑部一众官员,也直接傻了眼。
作何感想?
这明摆着那位有志青年的行为,乃是属于见义勇为嘛,而这案件于他来说,可谓是无妄之灾矣!
“为何不作声了?”李阳看到这般家伙无言以对了,不由追问道。
蒙毅和刑部一众官员,刚才还觉得自己制定的关于私斗罪的律法无错,甚至还认为李阳的问题,违背了律法论行不论心的根本规则,结果……这个案件反手就给了大家一个清脆的耳光。
一时之间,一众官员纷纷低下了脑袋。
蒙毅则一脸惭愧地道:“此律看来,确实存在巨大的疏漏,私斗罪,不可一概而论之,我等之过错也。”
李阳扫视了众人一眼,道:“现在终于知道这条律法有问题了?如果此律法继续施行下去,日后我大秦百姓,还有谁敢见义勇为?当坏人欺压良善之时,岂不叫良善之人唯有任人欺压,不可反抗乎?”
众人连声道:“我等知错矣。”
李阳似乎并没有就此罢休,接着他又转身朝刑部大堂门外一指,道:“还有,尔等可有看见门外有一女子?”
众人回头朝大堂外看了一眼,连连点头。
其实,大家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女子,甚至都很好奇,那女子是什么人,而且怀中还抱着一个孩童,怎么会跟李阳一起?
“敢问镇国君,那女子是?”蒙毅问道。
李阳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实不相瞒,那女子是从山东,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来咸阳鸣冤的!”
“啊?鸣冤的!”
这一下,蒙毅真的是大吃一惊。
因为来京畿鸣冤的,这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时,他算是终于明白李阳为何会来刑部训斥大家了,其原因正是因为有人来咸阳鸣冤来了。
而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这女子的冤情,显然是跟新律法的缺陷与不妥之处,有直接关联。
想到这里,蒙毅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了,于是也不敢再有怠慢了,赶紧问道:“那女子是何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