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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鼎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很痛,那种极度绝望的情绪和懊悔的心理几乎让他崩溃。
他极力劝谏了,而秦王政也坦诚相告,给出了自己的解释。秦王政不是不想实施休养生息的战略,而是他无能为力,他没办法去实施这一战略。虽然他一直在努力阻止“分封”的洪流,阻止土再一次陷入分裂和战乱,但宝鼎在“法治”的堤坝上掘开了一道口子,如今这道口子在“分封”洪流的冲击下越来越大,“法治”的堤坝已经摇摇欲坠,而他的力量十分有限,已经无力去堵住“缺口”了。
在秦王政的眼里,分裂和战乱将给普罗大众带来灭顶之灾,相比起来,压榨普罗大众,就算是敲骨吸髓,普罗大众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无法与前者相提并论。
这一点宝鼎不得不承认。
后战国时代是国历史上最为黑暗和血腥的时代之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年,但土的普罗大众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千万人死于非命。其后的刘氏大汉帝国虽然一度有“景之治”和“昭宣兴”,但其人口最鼎盛时期也不过与大秦帝国初期的人口相差无几。
秦王政以“冷遇”迎接宝鼎的回归,宝鼎不是没有想法,但现在他承认秦王政对他的惩罚是正确的,他“罪有应得”,他没有为大秦建下显赫功业,想反,他把大秦推向了分裂和战乱的深渊。
宝鼎在离开咸阳宫之前,曾想举起手的镇秦王剑,向秦王政誓,他始终忠诚于大秦,忠诚于老嬴家,忠诚于大秦的王,他愿意追随秦王政矢志不渝地坚持央集权,以维护大秦的统一和土的和平,但看到秦王政眼里的愤怒和坚毅,他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太幼稚,不要说秦王政不相信他的誓言,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正如秦王政所说,“当事实摧毁理想的时候,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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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鼎坐在轺车里,把自己隐藏在黑暗,浑浑噩噩,不知道路在何方。
这世上没有圣人,真的没有。既得利益者永远不可能成为圣人,因为既得利益者追求的是更大的利益,而圣人只会从一无所有者产生,因为只有一无所有者才会梦想把所获得的利益惠及普罗大众,但当这样的圣人拥有了利益,成为既得利益者的一员时,圣人也就不再是圣人,圣人不知不觉就被利益所吞噬,圣人也就变成了吸血的魔鬼。
自己曾是一无所有者的一员,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从骨髓到思想都是无产阶级,所以,自己拥有梦想,自己梦想着把所得利益惠及普罗大众。
然而,现实是无情的,现实无情地摧毁了自己的梦想。自己不是圣人,而是既得利益者;秦王政也不是圣人,也是既得利益者;所以,自己不再是自己,秦王政也不再是秦王政。
自己是豪门贵族阶级的一员,不论自己是否拥有圣人的梦想,自己都不是圣人,而是豪门贵族。
秦王政是统治阶级的领袖,他的理想是统治阶级的利益最大化,如今统治阶级的豪门贵族妄图本集团利益最大化,这严重危及到了整个统治阶级的利益,矛盾不可调和,斗争不可避免,于是你死我活。
豪门贵族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肯定要推翻秦王政,颠覆央,而秦王政则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肯定要从彻底消灭豪门贵族。
我该怎么办?我的路在哪?我如何拯救我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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