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商看着下方轨道,啧啧称赞了一会,随即向前推着锯床,将整根圆木锯成了板材。
见此情形,公输磐赶忙走到他身边,说道:“锯床向后退的时候,注意要拉动这个铁杆,这样会让锯床的上半部向外偏移一下,不至于撞到锯条。”
郦商拉了一下,锯床上半部连着木料都向外偏移了几分,再退回来时,木料就没有蹭到锯条。
“哎呦,厉害啊!”郦商睁大眼睛问道:“这也是鲁班秘术?”
公输磐摇摇头,满脸钦佩:“不,这是陛下的设计!”
郦商点点头,一脸的习以为常,陛下嘛,要是不能做出能人所不能之事,那才奇怪哩!
又锯了两趟后,郦商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他唤过来一名工师,顶替了他的工作。
“公子,咱们出去转转吧!”郦商转头说完,见到子婴无异议,于是叫人把马牵过来。
自从扶苏为马儿钉上马蹄铁,并在马鞍下加上了铁质马镫后,许多年轻一代的军功贵族们也不再乘车,而是改为骑马出行。
毕竟,亲自驾驭一匹上千斤(秦斤)的大牲口疾驰,要比跪坐在马车上舒服,也拉风的多!
在咸阳的公卿宗室圈里,还形成了一条鄙视链,骑西域马的瞧不起骑秦马的,骑秦马的又瞧不起骑草原马的,骑草原马的就只能鄙视一下骑牛的了……
更有甚者,在不知道从哪传出的歪风下,谁要是骑一匹肩高低于五尺七寸的马,通常会被连夜退圈。
不过这一套并没有传到南海郡,所以子婴的马,是一匹温顺的小母马,肩高只有五尺多一点。
郦商骑在马上,无奈的弯了弯腰,让自己看上去和子婴差不多高。
子婴倒是没有察觉,他用马鞭指着正在开垦中的荒地,面带兴奋之色:“再有半个月,这片土地就将成为良田!”
郦商点了点头,任嚣曾经说过,这片河滩地,曾经是西瓯君译吁宋的王田。
后来西瓯被灭,秦人在番禺设县,因为战死者顺流而下,从远处召来了大鳄,所以河流两岸的田地无人敢来耕种,因而才荒废了下来。
任嚣之所以将这块田化为种植园,也同样是出于这样的考量。
河水中藏有大鳄,这就意味骆越人奴隶无法涉水逃跑,而道路另一边,则分布着秦人的里聚,向南,则是南海郡的郡府,番禺。
这种情况下,只需要简单修建几条篱笆墙用来划定地界,根本就不担心奴隶会逃跑。
郦商骑马跟在子婴身后向前走去,目光所及,是一条条严格按照秦律所开垦的田垄,阡陌相通,横平竖直!
他隐约觉得,在秦律的熏陶下,似乎所有人都有轻微的强迫症。
因为不仅仅是田地如此,就连临时搭设的帐篷,以及正在建设中的竹屋,也全是这样,大小一致,看上去规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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