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并拢两指,在黄梨木剑匣上一抹,一把剑顿时“噌”的一声出鞘,被他握在手中。
这算是他成为陆番奴仆后的首秀,虽然无奈,但是……
为了给陆番留个好印象,这次首秀,他得卖点力。
屋檐之上,莫天语头顶明月盘,踩踏青瓦,潇洒而来,居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这份轻功,便是绝佳。
“狂人江山挥笔描,铜卦一语笑天骄!”
“儒教首徒……莫天语!”
景越作为剑派七侠之一,眼界自然非凡,认出了这披头散发,手持葫芦,敞着胸膛,手持酒葫芦的莫天语。
国师书阁守门人,儒教首徒之名,在诸子百家中还是颇为有名气的。
屋顶之上。
莫天语灌一口酒,酒液扬洒,轻笑声飘荡开来。
“姑娘,在下深夜来访,唐突了,不过,在下奉国师之命,来探访你家公子,望请你家公子一见。”
凝昭眼眸一凝,冷意闪过。
“阁下这叫擅闯,不叫探访……”
“退走,否则……死。”
凝昭清冷的话语声,并不大,似乎怕吵醒陆番,所以压低了声音。
莫天语灌了口酒,又继续大笑起来。
“我算了两卦,涉及到了你家公子,便都出了错误,为了找出原因,今日,我定要当着你家公子的面,算上一卦。”
莫天语踩踏青瓦而来,身上儒衫飘飘。
语气中带着肆意张狂和无所畏惧。
凝昭黛眉微蹙。
底下,景越双指在背后黄梨木剑匣上连拍。
剩余的三把剑也皆是弹出。
“传闻儒教首徒莫天语,号称狂人,不服天,不服地,除了儒教夫子,不服任何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狂妄无边。”
景越道。
话语落下,他的身躯陡然旋转,双腿后翘,踢在从黄梨木剑匣中弹出的三把长剑的剑柄上。
顿时,三把剑,直挺挺的爆射而出。
剑派,飞剑术。
“我说剑派怎么败了,原来出了你这么个叛逆。”
披头散发的莫天语,手持葫芦,不屑的瞥了景越一眼。
灌了一口酒。
迎风喷出。
酒液扬洒,仿佛化作了一道酒雾,在月华下,仿佛神龙出世。
与三把飞剑撞击在一起,每一滴酒液中,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景越的剑,顿时被无力的打飞,跌落在屋顶。
“区区小道,无趣。”
莫天语淡笑。
小院中,景越脸皮子一抖,果然是个狠人,儒教首徒……当真不是他能比的。
此时此刻,景越的内心涌起了一股扭头就跑的冲动。
不过……
景越忽然又有些淡淡的忧伤,因为他发现,如今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自由自在扭头就跑。
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但是,他又想到陆番那神鬼莫测之力。
顿时,心中底气十足,挥舞起剑,飞檐走壁的便要冲杀而去。
屋顶之上。
莫天语一脚踩碎一块砖瓦,从屋顶上飘落而下。
脚尖抵在了景越刺来的一剑剑锋之上,居然压的景越往下坠落,伴随着的是莫天语的大笑之声,萦绕在小院的黑夜中。
他的头顶之上,有一圈圈的气流在汇聚,仿佛长虹涌动。
儒教……浩然气!
咚!
莫天语口若悬河,吐字犹如落金。
景越只觉得振聋发聩,手中的剑都握不稳了。
噗!
景越口中喷出血雾,身躯弹飞,砸落在地,连续后撤。
每一步踩下,都踩的地面龟裂。
“剑派七侠齐出还差不多,凭你……还差的远呢。”
小院地面。
莫天语悠然落地,举起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了儒衫之上,轻笑之声萦绕。
屋顶上。
凝昭扬起了蝉翼剑,看着莫天语的目光,颇为凝重。
单单眼前一位莫天语,就足以盖压当初北洛湖上数百儒生!
若是她与聂长卿联手,或许与莫天语还有一战之力。
不过,聂长卿今夜不知为何,这般动静都未曾出现。
忽然。
凝昭蹙眉缓缓松开。
她望向了陆番所在的屋子。
那儿,紧闭的朱红雕花木门,骤然被一股巨力推开,“嘭”的一声炸响。
屋内,有淡漠声音,悠悠传出。
“是谁教你半夜扰本公子清梦……”
陆番的话语,从屋内飘出。
一股狂风骤然从漆黑的屋内吹拂。
莫天语伫立原地,他身上的儒衫开始猎猎作响,满头散发,也纷飞不断。
“陆少主,在下乃国师麾下儒教首徒莫天语,夫子派我来带你入京。”
“另,在下卜卦极准,却在陆少主身上连栽两次……”
“因而,想免费为陆少主算上一卦。”
莫天语捏着酒葫芦,眯着眼。
他在帝京,有莫狂人名号,艺高人胆大,还真没怕过谁,比陆长空官职还高的重臣,都被他踹过,甚至指着鼻头骂过。
今日他登门,对陆番已经算得上是客气了。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
屋内,便有笑声响起。
“这便是你半夜扰我清梦的理由?”
“入我小院,你可给自己算过命?”
“我的命,你也配算?”
陆番淡漠话语,从屋内传出。
每说一句话,便伴随一道棋子落棋盘的清脆声。
三话落三子……
别院内,灵压骤然节节攀升。
并且……
屋内,狂风呼号,一只由淡蓝色气流所汇聚而成的巨大半透明手掌,五指展开,中指叠食指,呈落子状。
迎着莫天语的脑袋,便是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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