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
朱高煦爽直的说了一串名字,全是藩王。
“他们也想去,可又怕被皇帝给坑了。”
朱高煦不屑的道:“本王拿下了最好的地方,他们犹豫,大不了弄去占城那等地方,到时候屁股后面就是交趾,整日过的提心吊胆的,哈哈哈哈!”
这货一点儿宗室情谊都没有啊!
方醒是来传话的,他斟酌了一下,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此事您干脆就别说了,任由他们去猜测。”
“吊胃口?”
朱高煦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能清晰的看到皱纹,他得意的道:“本王最讨厌吊胃口,不过弄他们却是最好不过了。”
“殿下,带个头吧?”
“什么头?”
“缴税。”
“什么?”
朱高煦大怒,一把揪住方醒的衣领,骂道:“亏我还把你当做朋友,你居然敢坑本王?!”
“开玩笑!开玩笑!”
……
方醒只是试探了一下,就知道此事不能急切。
不过朱高煦太不给面子了,方醒觉得应该想办法拖一下,让他马上出海的希望破灭。
“夫君,您是舍不得吧?”
张淑慧听到方醒的牢骚,就不经意的揭穿了方醒的真实想法。
“汉王殿下爽直,和您的关系好,他若是走了,您可就少了个朋友。”
“胡说!”
方醒躺在躺椅上,接过小白递来的果汁,舒坦的喝了一口,问道:“无忧呢?”
“被带进宫了,说是公主想她了。”
“两个毛孩子,整日就知道玩耍。”
闺女不在家,方醒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张淑慧要盘算账目,小白要去第一鲜视察,于是方醒就听着算盘声缓缓入睡。
张淑慧拿了件薄被悄然给他盖上,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方醒这段时间的睡眠看似很好,睡下就一觉到天亮,可白天他的精神却明显的不足。
御医也来看过了,说他是神虚,结果方醒听成了肾虚,好家伙,逮着御医就一通探讨,最后御医诅咒发誓,说方醒的肾很好,不虚,这才释然。
神虚听着有些玄幻,张淑慧盯着方醒每天吃药,可方醒却经常躲,甚至还会偷偷的把药倒了。
张淑慧最后没辙,就把无忧请了出来:每次吃药,无忧就站在边上哄着,怎么哄孩子就怎么哄方醒。
御医说过,方醒这毛病应该是长期焦虑所引发的,最好是多休息。
所以方醒一旦睡觉,除去无忧之外,家里人做事都会轻手轻脚的。
“德华兄……”
方醒一下就醒了,张淑慧听出了声音,就倒了杯茶给他,说道:“妾身避一避吧。”
方醒喝了茶,精神大振,说道:“陈潇莽撞,却有分寸,他不会进来的,我出去一下。”
果然,陈潇就在内院进来一点等着,和邓嬷嬷在吹嘘着自己在嘉蔬署是如何的大展宏图。
“好了,你的宏图在玉米那呢!”
方醒带着他去了书房,先问了陈嘉辉和马氏的身体,然后问道:“你急匆匆的来找我作甚?”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陈潇艳羡的道:“德华兄,你的日子可真是逍遥啊!小弟在城外到处跑,最后框定了地方,准备弄那个玉米。”
“季节不一定对,少弄点。”
方醒也不知道玉米播种的季节,可总不能等到明年再下种。
陈潇得意的道:“德华兄,此事已经是小弟负责了。”
“你还以为自己被重用了?”
“难道不是吗?”
自从陈嘉辉升职为顺天府府丞之后,陈潇的行情就见长了。
“听闻有人给你介绍小妾,漂亮吗?”
陈潇尴尬的道:“这是瞎说的,我哪能啊!小冉可盯着呢!”
“你知道分寸就好。”
方醒说道:“玉米的事陛下很看重,这东西弄好了不比土豆差,重要是重要了,可要是你弄砸了,那后果可不轻。”
“这是既想吃肉,又怕挨刀,然后就让我去试试?”
“对,没错,别人的面子没你的大,这是其一。”
方醒给他分析道:“第二就是此事有风险,那玉米现在还不够好,需要不断的培育,直至产出达到要求,谁负责此事,就要一直跟着,风险不小。”
见陈潇面色黯淡,方醒安慰道:“虽然风险不小,可一旦成功了,你就会青云直上。怎么,不敢赌一把?”
青云直上是每个官吏的梦想,陈潇当然也不例外。
“德华兄放心,小弟一定要头悬梁,锥刺股,不破楼兰终不还……”
被方醒灌了鸡汤的陈潇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方醒伸个懒腰,丝毫没有坑了好友的内疚。
培育玉米是件长期的事,弄不好十几二十年后才能成功,到了那时,一直埋头在嘉蔬署苦干的陈潇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