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此事是哥哥府上错了,该!回头就去。”
回去后他就亲自送了些药材和礼物过去,可却被拦截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景昌觉得自己就像是只在捕食的螳螂,总觉得背心发凉。出来后马上又去找了方醒。
“德华,陛下这啥意思?”
方醒觉得这是一个表明朱瞻基对勋戚态度的机会,就说道:“陛下生气了。”
徐景昌顿时懊悔不已,说道:“哥哥我都上门了啊!”
......
朱瞻基没啥意思,小娘受伤,那就正好在京城休养一段时间。
可勋戚……
方醒觉得朱瞻基正在拿着小本子,在一一记录着勋戚们的过错,就等着时机开始清算。
勋戚于国无益,只能算是站队党。
他们利用联姻等手段,渐渐的结成了一个庞大的集团,这个集团的力量强大,足以影响到朝政。
于是文官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朝中有人上了弹章,说定国公的小妾都敢跋扈,可见勋戚不法之一斑,这是暗里鼓动陛下清洗勋戚啊!”
黄钟觉得这是好事,可方醒却不同意这个看法。
“陛下是想清洗勋戚,可目前不能,至少在取得平衡之前不能。”
朱瞻基还需要勋戚来钳制文官,现在削弱任何一边都是在自毁长城。
可徐景昌不知道啊!他认为朱瞻基是对勋戚失去了耐心,于是就惶恐了。
他珍而重之的请了方醒和朱高煦吃饭,算是一次试探。
“殿下,我徐景昌可是对陛下忠心耿耿,此事就是小妾的错,我已经把她关了起来,只要一句话,老子就宰了她!”
徐景昌对那个小妾已经是恨之入骨了,说到后面那杀气几乎不加掩饰。
朱高煦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想着要带什么东西去海外,闻言他随口道:“那就宰了吧。”
徐景昌苦着脸道:“殿下,不是我不愿意宰,犯法啊!”
李二毛他们一天就盯着勋戚文武官员,一旦被他们找到错处,呵呵!别犹豫,赶紧上弹章,然后就等着一战成名吧。
朱高煦不屑的道:“就你这点胆子,当年我那舅舅的半点长处都没学到,当真是无能。”
徐景昌无奈的道:“家父去时,哎!一言难尽啊!”
方醒在想着李二毛最近的沉寂,他在想着是不是给李二毛提供点炮弹,好歹能在都查院一炮打响。
“今年山东好像又遇到灾害了。”
方醒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打算,这不是交情在作祟,而是他不想由李二毛率先向勋戚开炮,从而引发一场大论战。
李二毛是在蛰伏,从上次弹劾皇帝纵容臣下求官之后,他名声大噪,然后就开始了蛰伏。
这份不合年轻人心性的心思让不少人都暗自对他抱着警惕,可随着李二毛的沉寂,这些警惕就慢慢的消散了。
所以当他的奏章被送到朱瞻基的案前时,连朱瞻基都有些吃惊。
这份奏章的内容很简单,延续着书院不啰嗦、不修饰文辞的特点,直接指出了大明目前想发展的最大禁锢。
——赋税!
从用商路引导那些豪商交税,从对奢侈品行业收税开始,大明的商税都在一步步的增长着。
可自从南北大通道开始建设以来,连近几年出手豪奢的户部也开始收紧了钱袋子。
“陛下,水泥窑要建造不少,各地都要建,不然拉过去的耗费能让臣想把自己丢进水泥窑里烧死。”
夏元吉也渐渐的老去,和上面英姿勃勃的帝王相比,这些臣子们不少都是垂垂老矣。
朱瞻基点点头,说道:“李二毛的奏章里说,大明可以用建设来拉动经济,这个是书院里的课题,目的就是通过建设,从而让各地和各行各业得到好处。”
夏元吉赞同道:“是这样的,路修到一处,肯定要在当地采买不少东西,加之路好,以后出行便利,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商贾。”
这话暗自在支持着李二毛的观点:陛下,咱们开始全面收税吧。
朱瞻基看了一下下面的重臣,意味深长的道:“他说大明可以开始取消士绅的免税,诸卿以为如何?”
卧槽!
这李二毛比方醒还激进啊!
方醒没来,杨荣断定他肯定不知道这事儿,否则一定会来扎场子。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大,就像是一枚炸弹被扔了出来,无人敢接话。
朱瞻基看了看奏章,面无表情的道:“李二毛说最好是先弄个试点,就算是失败了影响也不大。”
可群臣还是不搭话。
这个话题几乎是个禁忌,从朱元璋开始给读书人优待以来,那些优待政策早就被潜规则所替代,优惠的范围和人数不断在扩大着。
这些都是违规,大家对此心知肚明。
可谁愿意把这个问题捅出来?
朱瞻基看看群臣,最后还是张本出班。
张本人送外号‘穷张’,满朝文武谁敢说比他清廉?
朱瞻基看着张本面露激昂之色,不禁暗自点头。
“陛下,臣以为此事正当其时。”
去了一个金忠,却来了个张本。
这人一看就是个倔的,比金忠当年的装疯卖傻可是厉害多了。
张本板着脸道:“当年太祖高皇帝的本意是豁免那些家境贫寒的学生,如今大明田地众多,读书人哪有这般穷困,臣以为大多都成了送好处,那些官吏不过是在结善缘罢了,顺带还能让自家以后也能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