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观更没动静,说道:“苦心孤诣想谋逆,这是什么名士?”
见先前有人说话都没人管,有人就喊道:“大人,有人说名士和名妓一个道理,都是要名声大才好。”
这话太粗俗了,边上有军士目视刘观,却没得到动手的暗示。
于是百姓们的胆子就更大了。
“别把名妓给看低了,名妓好歹得有操守,今日从了这个,明日从了那个,那不是名妓,半掩门的都比她好。”
一阵笑声之后,见刘观不管,有人就说的更刺果了些。
“名妓还得练本事,床上的本事不好,什么名头都没人搭理。可名士……”
“有的名妓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就和有的名士一般,道貌岸然,名气比谁的都好,都大,可暗地里谁知道里面的龌龊!”
“男盗女娼罢了,我呸!”
刘观在忍着胸腹处的难受,对越来越热烈的探讨压根不管。
“自古名士如名妓,都是半夜翻墙头啊!”
……
“.…...汪元的名声臭了,连带那些所谓的名士都不敢出门,不然会被百姓讥笑。”
“如今城中对士绅都不怎么尊重,再也不见那些人作威作福的景象。”
方醒点点头,说道:“从开始的激愤到现在的斯文扫地,他们名声扫地。以往他们还能利用舆论造势,扳回局势,可见朝中的邸报已经连发了三期,士绅的‘忠心’袒露无疑,没人会听从他们的蛊惑。”
方醒很满意,然后叫了金陵官员来,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随后他要回京的消息就传遍了金陵,然后慢慢往整个南方蔓延。
金陵城的情绪很复杂,大抵一半挽留,一半巴不得他赶紧滚蛋。
曹安来求见被方醒拒绝了。
到了他这个地步,许多事情都得要看时机,过了就过了,强行再续只会给以后带来麻烦。
于是在一个清晨,方醒带着聚宝山卫准备出发了。
还没出城,一群百姓堵在了城门里。
两个老人站在前方,身后是端着盘子的大汉。
“老爷,是践行酒!”
方醒心中一暖,下马缓步过去。
两个老人拱手,身后的百姓纷纷行礼。
守城的军士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幕有些莫名的欢喜。
“兴和伯辛苦。”
一个老人回身拿了一碗酒,另一个老人说道:“有人见血不满,有人少了好处不满,可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南方肃然一清便是从伯爷开始……”
方醒看着那些百姓低着头的模样,心中知道这是真的践行。
他们怕被那些士绅们看到自己的模样,怕被事后报复,可依旧来了。
可清理田亩之后,今年他们就会少交不少赋税。
这就是好处,百姓只看这个,谁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相信谁。
这种现实而朴素的好恶观没什么研究价值,却值得每个官员去深思,去探究。
方醒心中激荡,接过酒碗,仰头就干了。
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下来,咽喉在不停的涌动。
他喝完了这碗酒,微笑道:“多谢各位相送,不管旁人怎么看,可日子会慢慢的过去,大家都会慢慢的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大明……”
他把碗放回去,看着这些人说道:“大明会越来越好,而你们的日子,也将会越来越好。”
有老人为他牵马,方醒惶恐,却推辞不得。
上马后他拱手道:“一家好不是真的好,千家万户笑开颜,这才是陛下的初衷,只希望南北一体,都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下。”
“兴和伯慢行……”
众人闪开道路,都齐齐躬身。
方醒出城,见城外聚宝山卫已经集结完毕,就汇合在一起。
脚步声远去,那些百姓才渐渐散去。
“最新的见明报来了!”
太阳高挂在空中,一匹马进了城,在城门处停住,有两个年轻人接过了一个竹筒。
打开竹筒,里面就是见明报。
他们把报纸贴在门里的墙壁上,渐渐的周围围拢了些人。
“.…..这一期的标题文章......南北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