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惶然道:“大人,方醒无需收袁弥,您别忘了,他和孙佛好像关系不错啊!”
东厂,该死的东厂!
许梿起身道:“此事本官早有预料,你且回去,本官去寻人说事。”
……
他找到了吕震,可吕震却面都不见,叫人来传话。
“我们大人说了,上林苑监和礼部是有些关系,可关系不大,请许大人有事就说吧。”
看着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许梿拱拱手,然后落寞的转身离去。
吕震就是个棒槌,不沾也好。
接着他就去求见蹇义,倒是见了面。
“大人,下官……知道袁弥一些不大妥当的事……”
许梿并未放低姿态,因为他知道蹇义有一双会看人的眼睛,一旦他谦卑做小,蹇义马上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吏部天官。
蹇义本来是在倾听,听到这话后,他的眉间一皱,淡淡的道:“有事说事,无事的话……本官还忙着呢。”
蹇义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想起了陈潇的事,同时也想起了这段时间方醒连续两次抓人的事。
皇帝已经消停了,可方醒却还像疯狗般的在盯着京城,一旦被他抓到把柄,蹇义相信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
许梿的眼神中多了些失望,他拱手离去。
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向蹇义摇尾乞怜,不但没用,而且丢人。
蹇义目光跟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你被方醒盯上了吧?
居然敢引火来吏部……
如果引来了那条疯狗,他蹇义就会变成许梿的幕后靠山……
“疯子!”
蹇义轻蔑的看了一眼春日的太阳,然后眯眼进了自己的房间。
……
一个上午过去了,京城几大衙门都留下了许梿的足迹,甚至于他还去了几位勋戚家,可连门都没进。
午饭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这是一个安然享受生活的京城。
可许梿却在绝望中失去了胃口,他现在只想喝酒,喝的伶仃大醉,至于什么今日不是休沐,管他么的!
于是他就去喝了。
喝的半醉,他冲着酒楼外面喊道:“本官喝酒了,来抓我呀!来呀!”
视线模糊中,大门处进来一人。这人在掌柜的注视下走到了许梿的身边坐下,然后淡淡的道:“我家伯爷说了,看了一上午丧家之犬的表演,他午饭都多吃了一碗,所以让黄某来对你表示谢意。”
说完男子起身向外走去,许梿嘶声道:“那不是我的初衷!”
黄钟冷笑着,没有回身,说道:“挑衅就要挨打,挨打就要认错,认完错就得处罚,这世上从未有什么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之事,君子当以怨报怨。以上也是伯爷的话,许大人好自为之。”
“我不服!我不服!”
恐惧和绝望让许梿失态了,他嘶吼着,甚至把桌子上的碗筷砸了一地。
掌柜退到了后面,对伙计说道:“上林苑监的许梿,这人大概是要倒霉了,记住,他若是不赔,稍后就去他家讨要,不给就闹起来。”
伙计担心的道:“掌柜的,要是他最后没事呢?那咱们岂不是要被记恨上了?”
掌柜冷笑道:“刚才那人是兴和伯的幕僚,你说呢?”
伙计恍然大悟:“他居然惹上了兴和伯?那就没活路了,小的马上去要钱。”
稍后这里就发生了一起殴打事件,只是没人报官,打人者自己也鼻青脸肿的走了。
……
今天几位尚书不约而同的在一起吃了午饭,如果被东厂报一个图谋不轨的话,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大家吃饭时都没说话,只是在面对杯盘狼藉的时候,蹇义说了一句。
“那人在钓鱼。”
夏元吉不大喜欢出息这种聚餐,他皱眉道:“他要钓鱼,可谁是诱饵?谁是鱼?”
蹇义无言以对——苍蝇不叮无缝蛋!
金忠把茶杯一顿,说道:“当初是谁在暗示他?”
众人摇头,谁也不会在这等事情上晃悠。
金忠起身,点头道:“那你们怕什么?还特地召集了一起吃饭,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散了吧,各自回去,此事搁下不提。”
“可他这是在敲山震虎!”
蹇义不大满意的道:“他明知道陈潇的事是许梿弄的鬼,可他偏偏不动手,任由许梿从得意到惶然,再到惶惶如丧家之犬,满京城去寻找靠山,太过闹腾了!”
金忠瞥了一眼其他人,就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
“趁着方醒去金陵就捅人刀子,难道方醒回来戏弄他一番也不行?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