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些短促的呼喝声。杜远看看张辽,张辽看看文从心。两个初出茅庐的雏儿没了主张。
文从心当机立断,张开右手五指,凭空做了个简单至极的牵引动作,然后带领大家坐好,嘱咐了一句:“可以小声说话,但是不要乱动。”两个男青年不明所以,只是依言行事。十秒钟不到,就看见三个穿着黄绿色制服的士兵从山坡上现身,距离三四十米的样子。最糟糕的是,他们走的方向正朝着这里。
杜远焦急地小声问:“咱们这是束手就擒的意思吗?是不是态度好、不反抗,就可以受优待?”张辽点了点头:“我觉得对。参考我们两国的传统友谊,估计不会挨太多揍。就说迷路了行不?”杜远叹了口气:“可惜没带几条好烟,也没什么见面礼。空有我一副好口才,人家也未必听得懂。实在不行,我唱个大长今吧,用呼啦啦表示一下友好的访问意图。”张辽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那是韩剧主题歌,在朝鲜唱是几个意思?你觉得会有好果子吃吗?”
士兵们已经几乎走到面前,手里的AK还上了刺刀,枪口的烤蓝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幽光。杜远眯起了眼睛,换上一付人畜无害的谄媚笑容,迎着为首一人的目光,妄图以卖萌换取对方的慈悲心。
三个士兵停住脚步,并未马上理睬地上坐着的人,抬手向其他两个方向招了招手,很快,又有两队六个人来到这里,三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后来的两队交叉着继续向两个不同方向走去。最初到达的三个人里,两个戴全家桶帽子的,估计是列兵,也从杜远身前跨过,继续前行。剩下一个戴大盘鸡帽子的,估计是士官,没走。低头看了看张辽,做出了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举动。
文从心闭上了眼睛。杜远忍不住想笑。张辽怒不可遏。因为,那士官居然掏出小鸟对着杜远的身上一通乱射。液体很黄,火力很猛,看样子憋了很长时间。张辽雄赳赳一介昂藏伟丈夫,怎堪受此屈辱?头可断,血可流,壮士可杀不可辱!堪堪要跳起来拼了,却听身后的文从心平静地说:“别动。”这话语如同醍醐灌顶,清凉大补。一向对心上人言听计从的张辽做出了无比壮烈的决定——忍了。只是用喷火的目光,直视着在那士官的下体,似乎要烧掉他的小鸟。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尿了一年,终于弹尽粮绝。大盘鸡激灵灵打了个尿颤,抖了抖鸟头,整理好龙门,紧了紧皮带。满意地转身离开,追着刚才两个士兵的方向而去。留下愕然的张辽,笑趴的杜远,和始终没抬眼皮的文从心。
“这什么意思!?算是惩罚吗?这就算了?放我们自由了吗?好奇怪的风俗阿。”张辽百思不得其解。各路搜捕队都已不见踪影。文从心从容起身,掸了掸白裙:“刚才我动用了我的一本道,障眼。这术法可以改变小范围区域的折射光线。在这些士兵眼里,我们就和那些火山岩是一样的。”她指了指远处的三块大石头。“我借用了那个区域的折射影像。当然,我们在自己这个区域内,互相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变化的,而且我们从内向外看也都正常。就像单面镜子。最妙的是,在这个小区域内,声音也是封闭的,所以正常说话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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