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贞来至殿中,提裙跪倒,叩首,婉转娇音,“臣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赵世贤曾见过几面安王妃,印象中就是一柔弱女子,和外间传言,大相径庭。
看她举止端庄淡定,皇上暗自松口气,略有几分尴尬,和悦声道:“安王妃求见朕,有何事?”
沈绾贞未开言,叩了三个头,方道:“臣妇代夫君上殿请罪,请皇上发落。”
“这个…….”皇上想开口说,请的什么罪,何罪之有?一想不对,昨晚刚下旨御林军包围王府,半夜查抄,若说无罪,安王妃即刻抓住话柄。
赵世帧不愧当今皇上,脸不变色,语气和缓,道:“安王妃此言诧异,昨晚纯粹是一场误会,朕接到举报说安王府藏有违禁之物,朕很愤怒,有人诋毁安王爷,安王是朕之手足,朕与三弟手足情深,怎能容人怀疑,为洗脱嫌疑,朕下旨,搜检王府,意在堵住镇日疑神疑鬼多事人之口,向满朝文武昭示安王的青白。”
沈绾贞都想为皇上击掌赞好,这番话不是不信任安王而是对安王深信不疑,意思是皇上早就知道安王青白,才放胆搜王府,这是把责任一推干净,而且皇上用词颇有讲究,什么镇日疑神疑鬼之人,明明是阴险小人,栽赃陷害,堂而皇之,大而化小,想不了了之。
沈绾贞也不恼,叩头朝上道:“臣妇请问皇上,密报之人在何处?臣妇想当面质问他,居心何在?何人指使?意欲何为?是打算挑拨皇上和安王反目,坐收渔翁之利,达到险恶用心,还是和安王有何私怨?借皇上之手,除掉安王?想来皇上也不想包庇此阴险恶毒之人。”
满朝文武不由汗颜,皇上想大事化小,把事情轻描淡写,可安王妃一说,变成此事重大阴谋,危机江山社稷,背后之人就有谋权篡位之嫌,这同样的话,就看怎么说,安王妃口中直指要害。
皇上本心不想交人,他豢养一批眼线,专门盯着各亲王府,如果惩治线人,那以后谁还敢通风报信,皇上轻咳了声,略解尴尬,陪着笑脸,道:“朕昨晚一生气,已传旨诛杀诬告小人。”
沈绾贞料到他会这么说,又朝上叩头道:“皇上一代明君,不会就因为一个小人不实之词就查抄亲王府,如果是那样,岂不是朝臣人人自危,那日得罪某个人,就有抄家灭门之祸事,何况谋逆大罪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非同儿戏。”
皇上想尽快把安王妃糊弄回去,可安王妃步步紧逼,赵世贤手心有点出汗,没想到这女人这样难对付,于是硬是扯出三分笑容,道:“事先有朝臣奏本,怀疑安王谋反,仅是怀疑,安王妃知道这些人无事还寻朕的不是,劝谏,本朝广开言路,若朕认真追究,还有何人敢说真话?安王妃是明理之人,也能体谅朕之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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