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婆子听了这话,当时就惊呆了,皇帝旌表守节,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姑娘把成婚后前后事情都说了,自家姑娘若有个一男半女,有一点亲生骨血,留在婆家,养育长大,很是应该,可如今姑娘还是青白身子,养育庶出子女,不是太委屈了,闫婆子虽观念陈旧,也为主子抱屈,更何况现在的情况,留在伯府,夫人不定使什么手段挫折姑娘。
闫婆子和那丫头分开,一路走,心乱如麻,没了章程,转念一想,抛开远的不说,现在总得想个法子,不让姑娘受罪才行,姑娘见天跪着,膝盖都磨破了。
沈老爷和夫人走后,詹伯爷对夫人道:“把伯府后面的小跨院收拾出来,那个小院是独立门户,等丧事一完,把二房的人迁进去,天一黑门早早就上锁。”
詹夫人正有此意,沈绾贞寡居,那个小跨院清净,在伯府紧后面,白天门都很少开,让她独守青灯,才能消去自己的些许恨意。
闫婆子边走终于琢磨出一个办法,回到二房,上房没个人影,主子不在,丫鬟仆妇,都被赵氏提调走,帮忙去了,闫婆子找出一整块厚棉布,用上好的棉花,絮了足好几两,连夜赶工缝制一对密密实实的棉护膝。
伯府人困马乏,闹腾几日,沈绾贞和几个二房妾室通房睡在灵堂中,这种时候,也没人太讲究,偎在灵柩旁身子一缩,就睡着了,好在天气暖和,穿得厚实。
次日一早,闫嬷嬷趁着人都未醒,去灵堂中悄悄叫醒主子,把厚实棉花做的护膝给主子带上,才打春,青石地砖寒气大,沈绾贞这整天跪来跪去,膝头磨破不等长出茧子,二日就又跪破了。
晚饭时,詹夫人命人来说,巧慧不用跟着,应个景就回去吧,有身子的人,吃不消。
芍药趁着没来人,站起来,揉揉膝盖,悄悄嘟囔道:“就我们这些人是吃消的。”
红笺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凉不凉,实在支撑不住,灵堂中连把椅子都没有,玉儿昨晚天黑,无人时,给她送来厚实棉衣,怕她小产做下病。
别人都有人送吃的,送衣裳,独英姨娘没人理,暗骂春晓这没良心的,投靠新主子去了。
其实春晓这几日,被赵氏看起来,赵氏奉了婆母命,暗中追查凶手,不敢明面查,詹家对外都谎称二爷突发急病死了,就连亲家都瞒住,伯府这二年接二连三出事,说出去,也不光彩,詹伯爷严令下去,隐瞒真相。
凶死,为居家之大忌,一般灵柩置庙里丧礼,伯府为掩盖死因,在家里丧祭,赵氏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的,二爷不老不少,停灵正厅,不和规矩,停灵日子过长,与祖先等同,没给未亡父母留有余地,但詹老爷夫人愿意,谁敢说什么,赵氏也就跟丈夫叨咕叨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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