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了一辆预进京城的马车,幸好是回京城的空车,坐上去,心才踏实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道也冷了,王月容一路跑,本来大小姐身子,就有吃不消,夜里着急跑出来,也没带衣裳,只着了件中衣,秦昌明把身上衫子脱下来,给她披上,沈绾贞和绣菊巧珊钱婆子挤在一处,借以取暖。
进了京城,也无处落脚,天还早,几个人就近找了间客栈,安顿住下,店家娘看这几个人狼狈,问起,知道抱月庵失火逃命出来,很同情,打来热水,让几个洗脸,又找几件干净衣裳让几个人换上,几个人谢过店家娘的好心,住下。
不久,王月容便发起烧来,烧得脸通红,滚烫滚烫的,秦昌明出去请大夫,沈绾贞几个守着,用清水替她擦拭脸、手、脖颈,耳根,降温。
大夫来,服了药,秦昌明日夜守着,她烧渐渐退了,人也慢慢好起来。
这一耽搁,又是五六日。沈绾贞让钱婆子出去打探,听说抱月庵都烧毁了,里面师太等都烧死了,当日,也能跑出来,可众尼对抱月庵有感情,又出家之人,一想出来也无处容身,就都不走,和抱月庵一起化为灰烬。沈绾贞等听了,倍觉凄惨,俱都哭了一场。
王月容病愈,经过大灾大难,看透许多,不再像原来执着一段不该坚持的感情,反倒人快乐不少,她病期间,秦昌明侍候她,她心里感激,想这几年,他一直默默守候她,这次若不是她救了自己,自己早就葬身火海,对他产生感情,二人相视时的眼神,柔情蜜意,沈绾贞等见了,觉得二人倒也般配,王月容美艳,秦昌明斯文俊秀。
几个人就商量出路,秦昌明道;“我老家是西北的,有房子有地,我出来这几年,地农户种着,托一个族叔代管,养活几个人绰绰有余。”
王月容看着沈绾贞道:“既然沈妹妹无家可归,可和我们一道去西北过活。”她和秦公子已然你我的称呼,不分彼此。
沈绾贞道:“北边我住不大习惯,想去南边生活。”她早已深思熟虑,既然离开京城,她想去南方住,反正那里都不是家了。她还有个私念,她前世是南方人,想回南方老家生活。
“姐姐想去何地?”王月容关切地问。
“苏州府,吴江县。”她大略后世就生活在那里。
“妹妹这几个下人都跟去南边吗?”王月容看看绣菊、巧珊和钱婆子。
沈绾贞对钱婆子道:“妈妈若不愿意跟去南边,俩铺子留下一个豆腐铺子,你俩夫妻好有个生计。”
沈绾贞已经和钱婆子的男人还有闫嬷嬷商量好了,马上把两间铺子卖了,银子钱到手,好去那边重新置办商铺,南边的商铺怎么也要比京城的便宜,说不定卖了京城两个铺子的钱能置下像样点的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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