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相和声音相当吻合,漂亮张扬的脸蛋上写着“娇蛮任性”四个大字。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神色淡淡。
若是东宫的人,此刻定是大气也不敢出,然而对面那位娇娇女却浑然不觉。
高秀秀不悦地板起小脸,趾高气昂道:“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知道我是谁吗!”
旁边的丫鬟立即帮腔:“这位可是齐国公的嫡外孙女,劝你识相些,拿了银子赶紧闭嘴,别给脸不要脸!”
“齐国公?”夏侯芷嗤了声,“东西不会相让,要是不服,尽管叫那齐老儿来找我。”说罢,对着一脸惶恐的刘掌柜道,“包起来。”
天子脚下,权贵多如牛毛。
见年轻人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刘掌柜自然更偏向些,何况对方本就占着理儿。
“哎,好好。”
古朴精致的锦盒捧于掌心,恭敬递上。
“您拿好,欢迎下次——”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发生,只闻咚地一声,锦盒被甩落在地,纸缜翻滚出来,当场摔出了好几道裂痕。
迎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高秀秀满脸得意洋洋:“本小姐得不到的,旁人也别想得到,不就一破纸缜么,有什么了不起,小荷,赔银子,走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刘掌柜蹲下身,一边收拾一边无奈叹息。
“这都什么事儿哟……”
他刚打算向那位贵公子表达歉意,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
“主子,此女竟敢对您不敬,怎么处置?”
刘掌柜后颈一凉,下意识假装继续忙碌。
余光内,只见那俊俏的年轻人勾起唇角,溢出一声邪佞的轻笑。
“呵……”
中年人吓了一跳,赶紧将头埋得更低。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于门外,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掌柜的,你怎么啦?”
小伙计小跑过来,将他扶起。
“没、没事……”刘掌柜摆了摆手,递过去银票,“放、放钱匣子里。”
不管怎样,这笔买卖有赚到。
其他事儿,与他无关,权当没听见好了。
亥时,夜色茫茫。
一辆精致的车辇行驶于颠簸的城郊小路上。
车内,高秀秀正在大发脾气。
“都怪你们!说什么邻镇有家玉器斋,好货很多,可结果呢?全是些劣品!”
“还有那几个伙计,吞吞吐吐,给不出半点好建议,害得我拖到现在,只能走夜路!”
丫鬟们缩着脖子,战战兢兢。
小荷小心翼翼道:“小姐,其实刚刚那方纸缜也挺不错的,虽然墨玉的色泽没有珍丰阁的好,但……”
“不行,外祖的六十大寿贺礼,不可以有半点将就!哼,说到底,都是白天那个人害的,要不是他,我也不用这般大费周——”
车身突然剧烈摇晃,伴随着马匹的嘶鸣,厢内数人顿时摔作一团。
好半晌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高秀秀扶着额头,吃力地坐起身,正欲大声呵斥车夫,车帘倏地被掀起,一股异香迎面扑来。
“谁……呃……”
双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
次日,天蒙蒙亮,几个庄稼汉结伴去田里劳作。
谈笑风生间,经过一片小树林。
有人无意中瞥了一眼,顿住脚步。
“咦?那里怎么有匹马倒在地上,像是死了?”
马毛和马皮能卖不少银子呢,几人连忙兴高采烈地小跑过去。
下一瞬,锄头咣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