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阵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有些勉强地接受了这件奖励,并将房间改造成了一间驯兽师专用的宠物训练室。在这里,驯兽师可以不必战斗,只需要花上少许费用就能训练自己的战宠升级,最高可以升到和主人一样的级别——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弥补自己的战宠因为生命脆弱不擅战斗而升级缓慢的缺陷了。
而我,也接受了这份珍贵的奖赏。
并非没有犹豫,当妃茵、弦歌雅意和长三角为了对方而各自推让、宁愿放弃掉本应属于自己的一份奖励时,我也一度想要和他们一样——这并非是装模作样的虚情假意,更不是口是心非的故作姿态,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挚感受:当一群人,在携手走过艰难险阻、并肩闯过生死绝境、相互扶持着渡过潦倒困窘、直到最后同心协力夺取了最终的胜利,却发现无法共享那份胜利后的酬劳和报偿,那么这份酬劳,就变成了一种尴尬的缺憾,令人受之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妃茵有,长三角有,弦歌雅意和雁阵有,同样的,我也有。
老实说,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个一贯尖刻小气的会长居然会第一个主动放弃这份奖励。要知道,在我们看来,对于这个比巨龙还要贪婪的女人来说,每天不能从别人身上沾些便宜就算是吃亏,而她现在竟将自己受之无愧奖品拱手让人,这甚至让我感到了一丝荒谬。
那是一丝温暖的荒谬,它让我感到这个总是一副刁蛮泼辣面孔的贪婪女人毕竟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一台永不停歇的赚钱机器。
有时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不免百无聊赖地遐想。我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那些“涉空者”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愿意如此频繁地降临到我们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贫瘠世界上来?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的意义,更不会真正影响到他们的生命和灵魂,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会如此踊跃地来到这里?他们的战斗是为了什么?他们的探索又是在寻找什么?
我甚至不切实际地猜想,这些所谓的“涉空者”们原本可能并不是真实存在着的,他们也许不过是一群游走在时间与空间罅隙中的幽灵,穿插于各个时空位面之中,常年演出着不间断的戏码。他们自己既是这些戏剧的观众,同样也是浓妆艳抹的演员。他们选择另外一副陌生的面孔、选择另外一个陌生的身份——甚至选择几个、十几个更多的面孔和身份,以至于就连父子都难以相互辨认——来到这样一个世界上,扮演着各自不同的角色,书写着各自不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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