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先去找好朋友聊一聊,谁知道她没空,所以就直接过来了。”双晴笑笑解释,也不知是不是她敏感,总觉得最近这两回过来,店主对她的态度有点不同于以往似的,但他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出来,就只是有那种微妙的感觉。
李证先进内间取出档案袋,先是递给她,看她伸手来拿,他却又缩了回去,“你还是先作一下心理准备。”
双晴心口一沉,道:“没事,你给我吧。”
小时候家庭破碎她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接过袋子,当即就拆开,抽出内页,越看脸色越是发白。
难怪母亲拼命要遮遮掩掩,不欲她知,原来,那个男人就是沈承贤。
一张张全是他们手携手出双入对的照片。
烈女也怕缠郎,更何况这个女人不但不烈,还很寂寞,男人只有有足够耐心,管你人品如何,目的如何,总是能够攻克女人的芳心。
双晴再细看母亲签的支出单子,那些数字加总起来,几乎与这事实一般触目惊心。
她无奈至极。
在朱翡真伤心失意的时候,她心里极为难过,那时只觉得宁愿母亲花钱把沈承贤留在身边取乐,也不愿见她萎靡不振的样子,然而,当朱翡真真的这么做了,她心里又浮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是钱的问题,对于母亲的资产,不管她想怎么花作为女儿她都无权干涉。
而是,她要不要阻止母亲投奔这或许短暂但却分秒在手的幸福?
还是就这样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她滑向无底深渊……
内心异样挣扎,无法决断。
最后,把文件一页页放回档案袋里,该刹那,她决定带母亲出国。
和李证先道别,转过身她就低头拨打越洋电话,由此没注意到玻璃门外悄然覆上一道日照斜影,坚持等到大洋彼岸那个被她从半夜三更中吵醒的人接起手机,他恼怒地含糊不清地飙出一句极不文雅的英文脏话,她觉得好笑,又十分内疚,自己总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想到他,说话便怯怯地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孩童般的依赖和无助。
“开开,我放寒假了,过去找你好不好?”伸手拉开玻璃门。
站在门外的寇中绎上一秒还在迟疑,到底要不要快速避开以隐瞒自己和李证先的关系,还是和她见上一面哪怕将来留下不可预料的后患?而在听闻她说话的那一瞬间,他面容微微骤变,选择直接而果断。
他一声不响地杵立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毫不客气,任由她直直撞上自己。
双晴捂着撞痛的鼻子,小嘴圆张,错愕地仰首看着面前的铁塔般身影,她在门内,他在门外,一线之隔,他仿佛神色惊讶,就那样堵住她的去路,并随着他的提步上前,她被逼松开门把手,让身后退。
他熠瞳深邃,矗立在她面前,守着惟一出路,单手缓缓把门朝后掩上,只留下她与他同为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