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晴看着沈承贤把纸币和硬币都从夹上取了下来。
终于露出画皮下的谎容,她长吁口气,忽闻背后传来极轻微的叹息声。
她回过头,无奈地朝母亲摊摊手:“你都看到了?”
朱翡真神色黯淡,良久没有说话。
虽然餐厅里每人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已经自动打在账单当中,可作为一个号称在国外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并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男人,这位沈承贤先生竟没有给小费的习惯,就连领班找回来的那么几枚硬币都悉数收入囊中,这种与身份冲突的矛盾举止说明什么?
惟一的可能,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出去吧。”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朱翡真拍拍女儿的肩。
双晴却没有动,“其实你早就起了疑心,是不是?”所以才不阻止自己的种种测试。
朱翡真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神色略带苍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到了她这个年纪,很多事,很多时,睁只眼、闭只眼就够了,不必追根问底。
世上又有多少事、多少人经得起追究。
双晴望着母亲略显落寞的背影,轻轻说道:“爸爸再婚已经好些年,现在还有了儿子,我想他以后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再兼顾你了,妈……你的游戏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朱翡真身形微微一晃,以手扶柱,“你胡说什么呢?”往后飘来的声音云淡风轻,竟似还带着一抹宽容无知稚子的凉凉笑意。
双晴即刻闭嘴,心里异常难过。
曾经,母亲也有过幸福岁月。
体贴的丈夫,听话的女儿,一个安稳的家,两份不高不低的稳定收入。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最后还真的就白头偕老了,奈何人心总不那么容易满足,她不知道到底是父亲不安于现状,还是母亲对虽不拮据但也说不上富裕的日子终于有了微词,小女儿一天天长大,各种开销象滚雪球一样迎面压来,也许是两人都觉得有点吃不消了,开始穷途思变。
在年轻的朱翡真的劝说或支持下,年轻的顾天成终于下定决心,倾尽两人有限的一点家财,又向亲戚朋友凑了一笔款子,折成股份投资到一个朋友承包的工程里。
好比亿万人里总有一个会中彩票,顾天成就是那个命该发达的男人。
当收到第一笔回款,捏着厚重的一叠叠钞票,那种前所不曾的底气和满足感,让他真真实实感受到了金钱独有的魅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丈夫的变化之大,令朱翡真始料未及。
狂热地全身心投入到事业刚刚起步中的他,从她随时随地可以倚靠的男人摇身变成一个忽妻略儿的生意人,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没有时间,忙忙忙,一个忙字已经全然占据了他的生命和灵魂,尽管两人的银行存款随着他的忙碌年比年水涨船高,可是,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原来设想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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