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和平一下午都在想晚上睡觉的事。
他想找一个让梁成东留下来的理由, 想了老半天都没找到。吃了晚饭之后, 梁母老早就去睡了……这几天都没睡好, 老人家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
梁成东吃完饭就去了书房,留下余和平一个人没事干, 在客厅里看电视。但电视开着,他也没心思看,歪在沙发上想他的小心思。
梁成东出来喝水, 见他在沙发上歪着,眼睛都没往电视上看,便说:“你要是困了就直接去睡觉。”
余和平直起身来, 跪在沙发上问:“那床上的被子呢, 你要先把你的被子拿走么?”
梁成东听了, 就去卧室了。余和平穿上鞋跟了过去,在房门口看着梁成东卷起床上的被褥,说:“其实你不用非要到书房去睡,书房又没床, 怎么睡?”
“能睡,以前也睡过。”
“一天两天地能凑合,可是时间久了呢, 每天都凑合睡么?”余和平问, “还是我想多了, 我在这住不了几天, 你就会撵我走。”
梁成东放下手里的被子, 扶了扶眼镜说:“和平, 只要你听话,我永远都不会撵你走的。”
余和平垂下头,问:“怎么叫听话?不勾引你么?”
梁成东说:“你这就叫不听话。”
余和平咧开嘴角笑了笑,眼神有些哀伤,靠在门框上看他,那神情却有些放肆,说:“我有时候不是成心要勾引你,我只是喜欢你,控制不住。爱情和其他感情的区别,不就是性、欲么?”
梁成东不欲跟他多谈,抱着被子就朝外走,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余和平却一把挡住了他。梁成东有些生气,说:“余和平,你不要胡闹。”
“一头饿极了的畜生,你在它面前晃荡着一块肉,却又不让它吃,不觉得很残忍么?”
余和平似乎很会洞悉梁成东的脾性,因此会故意用一些难听的用词来刺激他。梁成东听了果然说:“你不要这么说自己。”
“可是我难受,”余和平说,“我饿的难受,你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他说着关上了房门,靠在门后看着梁成东。梁成东后退了一步,说:“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你非要这样作践自己么?”
“我就是想让你作践我,”余和平说,“我本来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
梁成东用被子将他推到门上,眼镜泛着清冷的光,眼镜片背后的眼睛带着怒气和无奈,说:“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家里呆,就正常一点。”
余和平喘着气看着他,那么单纯和稚嫩的一张脸,身板也那么单薄清瘦,嘴里却能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梁成东松开了他,说:“余和平,一个自己都不爱自己的人,就别奢望别人也能爱你。我如果只是作践你,不拿你当平等的人,你真的会满足么,会高兴么?你要自己珍爱自己,才会有人珍爱你。如果你所求的不是我的珍爱,而是作践,那你也不是真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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