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陆惟从统制府出来,上了马车,身上的衣裳都汗湿了,还带着微微酒气,看章毓卿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一杯凉茶,想也没想端起来就一口饮尽了。
章毓卿阻止未及,眼睁睁的看着陆惟将茶水喝光。
那茶是她喝过的……
陆惟看章毓卿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章毓卿只得找了个话题,说道:“恭喜!打赢了那个什么铁锤,你果然很厉害啊!”
陆惟放下茶盅,叹了口气,十分实诚的说道:“他力气真的好大,有几次我都要被他掀飞了,但我一想到我要是输了,你得赔了项圈,我现在穷的叮当响,赎不回来,这场架无论如何我是输不起,只能拼尽全力也得赢了他,保住你的项圈。”
他知道那个项圈是章家留给章毓卿的唯一念想,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所以他不能输。
章毓卿失笑一声,她万万没想到,初见时如此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居然还有为钱发愁的一天。
陆惟看着她的笑,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章毓卿发自内心的笑,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没有往日的敷衍和讥讽,清丽飞扬,五官鲜活可爱,仿佛一只素手拨开了乌云,露出了明朗的天空,摄人心神,叫人不敢直视。
幸不辱命,虽然力竭到现在浑身肌肉还在不自觉的颤抖,只要没有辜负你的信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陆惟心中想到。
“陆大人放心,不仅项圈还在,我还赢了一大笔!陆大人这场架打的值,比当官赚俸禄强多了!”章毓卿拍着满满的荷包,折算下来得有个一两千两银子,而陆惟的俸禄一个月只有五石粮,折合白银四十两。
陆惟笑而不语。
章毓卿问道:“他们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比武了?”
陆惟不愿意让官场上的腌臜事脏了章毓卿的耳朵,说道:“是我不能答应的事,此次应是得罪了沈寿山。”
马车出了凉州城,方芩快马追了上来,在中午众人烧火热饭休息时,跟陆惟说道:“打听到了,前一任宝川都司明面上是死于胡人袭击,实际上是另有蹊跷。”
“说下去。”陆惟眼睛眯起,冷光乍现。
方芩说道:“统制这些年只怕手里不干净,宝川都司和他前些年关系很好,但最近一年急转直下,最后死的莫名其妙,应是出了什么分歧,统制杀人灭口。”
章毓卿靠在马车上听着,沈寿山不可能是个清官,清官养不起偌大一个统制府,也养不起沈夫人和小沈夫人那样的贵妇。
陆惟手指敲着小桌,沉吟道:“武将贪污,无非是克扣军饷,物资……”
还有从朝廷手里抠钱的重要一点——谎报士兵数量
“走私。”章毓卿补充道。
陆惟转头看着她。
章毓卿轻哼一声,“看我干什么?凉州和胡人接壤,胡人缺的东西多了去,盐,铁,茶,光靠边境互市那点够干什么?白花花的银子摆在这里,沈寿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走私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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