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有长途奔袭染上的疲倦。
关月听完后笑,“张着网等我往里钻呢?”
“是。”
他也跟着笑,胸膛因声而振,却让人分外安心。
关月见他眼底倦色明显,便不再出声打搅,想让他睡个踏实觉。
但一刻钟还未到,他就已经睁开了眼。
“嗯?”关月扬起脑袋看他,眼底不解。
陆淮舟:“你点的碗到了。”
走廊里有脚步由远而近,几息之后响起了敲门声。
关月从他身上下来,开门接了碗,又重新合上。
转身绕回屏风后,他已经起了。
“大人一会儿还有事?”
她知道陆淮舟并不是因为伙计送吃的来被打搅到了才起的。
陆淮舟点头,随意扯了扯衣裳,抬腿走过来,姿态间尽是慵懒,不显浮躁,“要进宫一趟。”
关月微微蹙眉,“禀报公务?”
“公文今儿一早就送进宫里去了,一会儿进宫,是为赴宴。”
陆淮舟坐在桌边,端起碗,舀了半勺热乳喂给关月。
关月蹙眉,在他眼神示意下吃了,“如此着急,你不过刚回京就要去赴宴?”
陆淮舟也舀了一勺尝,玩笑了一句,“约摸是想累死我吧……味道很好,一会儿让厨房少放些糖,给祖父也带一份回去。”
他眉眼舒展了些,心情似乎也被面前的糖水甜熨帖了。
关月回之一笑,在他对面落座,正色道,“突然赴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寻回皇子,也算是喜事。”
四皇子的事,关月先前已经听关庭说过来。
“已经确认身份了?”
陆淮舟“嗯”了一声。
“奇怪……”关月喃喃,“这种事情,不该昭告天下,与民同乐吗?怎么看这架势,陛下并没有要大肆宣扬的意思,好像只是暂且承认了他的身份。”
莫非是他回来后,改变了局势?
若不是关庭提前告知,她也要到此刻才知道。
陆淮舟默了默,“我也没看懂陛下这一步是什么意思。”
好似既承认,又不承认。
这场宴席,参加的人不多,陛下叫他也不是多信任,只觉得他是一把好的磨刀石。
关月蹙眉,“鸿门宴?”
陆淮舟想了想,摇头,“不像。究竟如何,得去看了才知道。”
他继续端着勺子往关月嘴边送,“我还未回京之时,便听说折春楼出了命案,现在江家对右相颇有防范,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关月:“被我打乱了计划,只怕是恨上我了。”
如果没有她,曾帆大可收利。
偏偏,她在。
陆淮舟哂笑一声,“你早入了他们的眼,不在乎多这一条。”
曾裕林只能怀疑,而绝想不到关月与镇国公府的关系如此密切。
“对了,还不知道现如今这桩案子进展如何,没再有新的消息。”
陆淮舟:“不会再有新消息了,尚家咽不下这口气,非要莺时陪葬,江寒保了她。”
“江家夫妇会同意?”
“他凭自己的本事,江致远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
在陆淮舟看来,江寒此人不可小觑,宜交好,不宜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