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瞳孔微缩,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桌下的手左右交缠,死死捏紧,堪堪稳住神色,没叫同桌的两人看出来。
蓟州刺史和她镇国公府有何关系?
她可从没听说过父母与这位刺史有交集。
玄鹤回答道,“是。他的意思是,贪污所得钱银本就是要转移至镇国公府的,但现在国公府覆灭,这事自然也就不必做了。
只是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干净就被大人您发现了。为了保命,他不得已找人行刺杀之事。”
陆淮舟眯了眯眼,“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容家在蓟州那边有布局?”
“属下查过,他说的话只有一部分能找到证据。”
“真假参半?”
玄鹤:“也可能是刻意伪造的,想让我们这么认为。”
毕竟,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将一切错事都推到镇国公府头上,利用容青通敌叛国的罪名,直接来个死无对证。
即便是陆淮舟,也不好查。
“核实过了吗?”
“我们的人正在核实,”玄鹤犹豫了片刻,问道,“大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陆淮舟沉默了片刻。
许知微也一言不发。
如果是真的,那无非是已经覆灭的镇国公府再多出一条罪名。
如果是假的,那他背后的人依旧隐身在众人视线之外。
他这是想用自己的死,断了线索。
“尽快核实吧,剩下的,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是。”
玄鹤走了,关月的心思却还没有收回来。
墙倒众人推。
欺她容家无人,什么脏水都往容家身上泼。
陆淮舟见关月一直垂眸不说话,突然问道,“关二姑娘怎么看?”
“什么?”关月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却已经警惕起来。
“你觉得这件事,是镇国公府干的吗?”
换做其他事,其他人,关月一定会佯装不知。
她的身份和经历,本就不该知道这些。
可是面对陆淮舟直白的问法,她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置之事外。
“镇国公府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关月开口,掷地有声,引得两人侧目。
陆淮舟倾身往前,眼底满是质疑,“你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大人是这么认为的。”
“嗯?”陆淮舟微微蹙眉,视线慑住她,压迫感瞬间涌来,“事情还未有定论,我可从来没说过镇国公府是清白的。”
关月扯了扯嘴角,“可大人是这么做的。盛京城中人人都对镇国公的名字讳莫如深,避之不及,可大人并没有顺水推舟,草草结案,反倒要彻查核实此事,所以大人心里必定也有疑惑。”
最重要的是,在她记忆中,镇国公府出事,侯府并没有参与。
许家也没有。
哪怕是漠视,都比落井下石的好。
陆淮舟定定地看着她,突然笑道,“你知道这些话放在外面,可是会被人说成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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